有羅燃的影子,大家都用詫異而同情的目光看著我。我感到淒涼,還沒來得及惆悵,猛然聽見轟隆一聲,飛機震顫幾下,行李從架子上滾下來,機艙裏發出一陣驚歎。“不要慌。”機長走出來安撫大家,“下麵正在打仗,我們快著陸了,飛機很低,容易被炮彈震到。”有人驚呼,“什麽炮彈威力這麽大!”機長隻是微笑,不做聲,臉上浮現一層悲哀。“這種殺傷力極強的炮彈,常常會炸到平民……現在伊比亞首都已經滿目瘡痍!”大家都不再說話,一...“不編怎麽辦?”她奇怪的看著我,“不交稿,這個月獎金不要啦?”
“你這不是騙人嗎……”
“總編隻說盡量挖,沒說不能自己寫啊!”她振振有詞,“再說,珍珠海那一帶有水怪,傳了又不是一天兩天了!”
“棗姐!”我哭笑不得,“那是謠傳,沒有真憑實據!我們是記者,記者是要追求事情真相的。”
洪棗有些同情的看我一眼。
我的聲音引來別的同事注意,他們看著我,微笑,有的聚在一起竊竊私語。
“你還是太年輕!”洪棗拉過我的手,“職場上有些潛規則,慢慢學著吧!”
“職場的潛規則?”我輕笑,“弄虛作假嗎?”
“腦子變通一點!”她瞪我,“以前我跟你一樣,覺得必須追求事情真相,這是記者的使命,即便現在我也這麽覺得……可是小姑娘,慢慢你會瞭解,跟薪水和獎金比起來,你稍微用的那一點點手段,根本不值一提!”
我怔在原地。
“走,帶你喝杯咖啡!”洪棗拿過手包。
我像根木頭一樣被她拉出去。
咖啡廳裏她還跟我講了很多,比如那些潛規則。
然而這些實在跟我理想中的東西,相差太遠。
這是我第一次認識到理想和現實的距離。
遠的就像我跟羅燃。
我笑笑,端起咖啡抿一口,苦味滲透舌根,難受的很。
“哎,聽說你跟羅家走的挺近?”洪棗突然湊過臉來問我。
我一驚,愣愣的看著她,張口結舌。
“你……聽誰說的?”
“看你嚇的!”她笑,“放心,我又不是大嘴巴!”
她低聲說,“很多同事都說,看見過羅家二公子的車來接你!還有人見過台長跟你打招呼……喂,那可是台長啊!眼睛長在頭頂上,他跟誰打過招呼?”
我緘默不語,攪動眼前咖啡。
“七月,我沒有別的意思。”她說,“我隻是覺得,羅家這種豪門裏,應該有不少猛料!你要是跟他們走得近,不如去挖一下啊!既追求了事實,又完成了任務,這跟你的理想信念使命什麽的可不衝突!”
這倒是一語點醒了我!
眼看交稿的日子沒幾天了,同事都忙的熱火朝天,隻有我一個字寫不出來,也太難看。
我回家想了很多,想到羅成給我講過的秘密,想到他們同父異母的事實,想到這個家裏一切複雜而奇怪的事,父母親淡漠而微妙的關係,兄弟間表麵恭敬、實則疏遠、各有心機……
這樣的故事寫出來,應該有人願意看吧。
我整整磨了三天,以羅家的故事為原型寫了一個短劇,類似於那種霸道總裁的豪門恩怨。
修改了很多遍,可還是覺得幼稚,這是我第一次嚐試,完全沒有想象中順利。然而交稿日期在即,我隻能先交上去應付總編……
但沒想到,這個短劇在深夜廣播發表,竟然是節目組有史以來收聽率最高的一期!
我一時間成了廣播部和新聞部的紅人,甚至在整個電視台都受到關注。總編一見了我就笑意盈盈,噓寒問暖,一點也沒有從前罵我時的那種優越感,甚至恨不得給我提鞋。
“七月,你可真是我們部的大功臣啊!”他笑的眼睛鼻子都眯在一起,“以前你是真人不露相,現在發掘了你的天分,以後可要多給新聞部發些有質量的稿子啊!”
我笑著點頭回應。
等他走過去,洪棗在一邊拉我,“說的好像他發掘了你一樣……這人還真不要臉!”
“行了!”我衝她一笑。
“哎,現在是紅人了!”
“紅什麽啊……”
“晚上請客。”
“那是自然。”我正有這想法,“棗姐,我能寫出來這篇短劇還是多虧你!你想吃什麽,隨便招呼!”
“那我可得好好想想,使勁兒坑你!”洪棗笑道,“對了,還有個重要的事情想找你商量,晚上吃飯一塊談!我先開工了。”
“好嘞。”
我也回到辦公桌前整理下午的采訪題目。
手機突然響起來。
螢幕上的名字讓我心頭一震……他許久沒跟我聯絡了,這段時間我偶爾想起他,可他消失的幹淨徹底,似乎從沒在我生命中出現過。
我的手微微顫抖,握著手機跑出辦公室,深吸一口氣。
手機響了很久,那頭好像堅信我會接電話,鍥而不捨。
我終於按下接聽鍵,“喂,羅燃……”
“林七月,你什麽意思?”他聲音冰冷,藏著怒意。
“什麽?”
“別他媽跟我裝傻!”他咬牙切齒,“你沒事寫那種東西,還在廣播上播,你到底是什麽居心?你想讓羅家整個江州麵前丟人現眼嗎!”
“不是,羅燃……”
我心裏很不好受。
這男人霸占我,羞辱我,丟棄我,還消失那麽久。
本來接到他電話我是有幾分驚喜的,可他一上來就是這種惡狠狠的質問。
我林七月看上去就這麽好欺負嗎?
我笑笑,忍下眼淚,輕聲對話筒說,“怎麽了?一個虛構的故事而已,羅公子發什麽脾氣啊?”
“林七月!”
“羅燃,你別太欺負人。”我聲音顫抖,“我並沒有點名道姓,說故事裏的就是羅家!”
“隻要不是聾子,誰都能聽的出來!”
“嗬,你以為羅家那些盟友或者死對頭們都那麽有閑心,聽深夜廣播嗎?”我憤然,“這種東西,隻不過給半夜下班的打工族聽,給深夜還要開車的計程車司機聽,給那些為了討生活不得不透支健康的人們聽!而你們這些公子哥兒的深夜,應該是在哪個溫柔鄉裏度過的吧。”
“而且……而且這隻是小說,是虛構的!你懂什麽叫虛構嗎?”
“還真是伶牙俐齒啊!”羅燃冷笑,“林七月,沒想到你翅膀硬起來了,會用這種辦法跟我作對!”
“我沒有跟你作對,我隻是完成我的工作。”
“很好。”他淡淡的說,“我覺得憑你的才能,這份工作屈才了。我會給你安排更好的工作……嗬,我們走著瞧。”坦誠。”沈棠輕笑,我不知道她的笑意味著什麽,但她再看我時,目光裏明顯有了不一樣的東西。“有一個孩子的話,你們的婚姻會更穩固,勝算也會更大。畢竟這個孩子姓羅,遺產不可能沒有他的,如果是個兒子,那更好!”“姨媽……”“我還是希望你們能自然受孕,早點完婚。”她看著我,“自然受孕的意思,不必我教你吧?”我心裏咯噔一聲,越來越弄不清這女人的真麵目。“可是姨媽,羅成他的身體……”“這個你不必擔心,他做過兩次手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