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有那麽幼稚，我已經被他傷過太多次。“什麽時候變聰明瞭？”他兩指捏住我下巴，狠狠一掰。我被迫直視他的眼睛，下巴頦上傳來鑽心的疼痛。“我又不是天生的傻。”我艱難的擠出這些字，“羅燃，你這樣做，就不怕被羅成發現嗎？”“我做都做了，有什麽好怕？”是，他是誰啊？他怕過誰？不過我也沒什麽好怕了，掩飾過這幾天，我就跟羅家分道揚鑣了。“想什麽呢？”他湊近，炙熱的呼吸噴在我鎖骨的位置。我突然一陣意亂情迷，僵直了身...司機有些猶豫：“林小姐，這……”
“有問題嗎？”
“少東家交代了，必須把你載到蘇小姐那裏。”
“哦，”我淡淡應對，“可你們少東家剛剛發資訊給我，讓我今天不必過去了，蘇小姐也挺忙的，沒空照顧我。”
司機露出半信半疑的神情。
我晃了晃手機，“要不要讓你親眼看看我倆的聊天記錄？”
“不用不用！”他這才微微頷首，“林小姐說怎麽樣，我照做就是。”
他把車子穩穩停在路邊，我下了車，這才長舒一口氣。
羅燃手底下的人都是訓練有素，這司機肯定看出我是在撒謊，可他不能冒犯少東家，所以寧可信其有。
我笑笑，翻出事先從網上查到的地址，坐公交車去那家婦科醫院。
化驗結果正應驗了我的懷疑，我真的懷孕了。
手裏捏著化驗單那一刻我心神不寧，說不上來心情是怎樣的，這跟第一次懷孕的感覺大不相同。當年懷著晴天，羅燃入獄，我為了保護孩子跟在羅成身邊委屈求全，那時隻有一個堅定的念頭就是生下羅燃的孩子，因為我愛他。
可現在……
談不上愛或不愛，現在的羅燃讓我懼怕。
我不知道這個孩子來的是不是時候。
或許是我跟他之間關係的轉折，也或許……
我不敢繼續往下想。
畢竟目前為止，他跟宋思琪要複婚，而我隻是個見不得光的第三者。
坐在醫院長凳上，我思緒萬千。
“是要做掉嗎？”一個細細的聲音傳來。
抬眼，穿粉色工作服的護士正目光淡然看著我，指了指不遠處，“不想要的話就去那個診室，有人給你安排。”
我一驚，什麽話都說不出來。
護士大概見慣了這種女人，從她的眼神中我看出一絲悲哀。
我使勁兒搖搖頭，趕忙跑出醫院。
我不想流掉這個孩子，他是我的親骨肉。可如果留下他，我能看到怎樣的未來？
我決定跟羅燃開誠布公談一次。
約他在咖啡館見麵，他很準時，一身淺灰色西裝，整個人神采奕奕。
“我懷孕了。”我坦然對他說，“所以找你來，是想商量一個妥善的辦法。”
他勾了勾唇角，視線落在眼前那杯藍山咖啡上。
我深吸一口氣繼續說，“羅燃，念在我們愛過一場，看在這兩個孩子的份上……你能不能放我走？”
羅燃眸色一窒。
他抬頭凝視我，這男人隻用一個眼神就可以讓我渾身打顫。
“說實話，我不想做掉這孩子，畢竟是一條生命。”我苦笑，“可你要跟別人結婚了，我不能一輩子這樣跟你沒名沒分。我就算不為自己想，也要為孩子想。”
“晴天已經大了，很快她會懂事，在學校裏同學也會議論她父母的關係，你讓她如何承受？還有我肚裏這個，他有一天也會麵對跟他姐姐一樣的難題……我是一個媽媽，我不能讓自己的孩子們整天站在輿論的風口浪尖上！”
“那你想怎麽樣？”他冷冷丟下一句。
“要麽放我走，”我盯住他眼睛，“要麽娶我！”
羅燃頓了頓，棱角分明的臉上浮現一種複雜神色，“娶你？”
“對。”我喉嚨幹澀。
“你以為你是誰？”他冷笑，“林七月，我想娶你的時候，你心心念念想的卻是嫁給別人！”
“我不可能放你走，這條路你想都別想。”他下了最後通牒。
“那就結婚，”我態度堅決，“給我和孩子名分！”
他輕哼，“你有什麽資格跟我談婚姻？”
我看著他，“沒有資格，可我有籌碼。肚裏這個，也有可能是個男孩。羅燃，你不是最想要個兒子繼承你的一切嗎？如果你不跟我結婚，那他就沒有留在這個世界上的必要！”
“你在威脅我？林七月，你覺得現在就憑你，能弄出什麽大動靜？整個東南亞，沒有一家醫院敢給你做流產手術！”
“流產不麻煩，”我輕笑，“我不必去醫院，在家裏隨便摔一跤就可以。”
“你不要命了！”他狠狠瞪著我。
這明明該是一句很關心的話。
可我一點暖意都沒聽出來。
我隻覺得潛台詞是：你敢傷我兒子？你不要命了嗎！
“羅燃，”我勾勾嘴角，“我們從小一起長大，你瞭解我的個性。我表麵上唯唯諾諾，可我不是個軟弱的人。大不了我們魚死網破！”
羅燃沉默半晌，輕聲說道，“結婚是件大事，你要給我時間考慮，也得給我時間處理好一切，畢竟我跟宋思琪的婚約，關係到家族利益。”
我點點頭。
“我給你時間，但不會太久。”
“我也不會讓你等太久。”
我們之間的語氣像是兩個生意人。
“但是這段時間，希望你別耍花樣。”他清冷目光盯著我。
“我哪敢耍花樣，”我笑道，“女兒還在你手上呢，我當然一切聽少東家安排！”
羅燃起身，離開的時候回頭看了我一眼。
我跟以前不一樣了吧……
我笑笑，小費壓在杯底，即刻離去。
接下來幾天風平浪靜。
羅燃讓我暫時不必去上班，就住在他那西郊別墅裏，又安排蘇曉棠時不時來陪我解悶。蘇曉棠對我很上心，每次來第一件事必定要給我從頭到腳檢查一遍，再去看看廚房，反複核對食譜選單，再三叮囑傭人要注意的事項。
我笑她，“怎麽弄的好像我懷了你的孩子一樣！”
“你這嘴！”她又氣又笑，“我還不是關心你！”
“你忠於羅燃是真的。”
“林七月！”她揮手就要來打我，我跟她笑著鬧著，亂成一團。
“蘇女俠，看在我一個孕婦的份上饒了我！”
她笑著收回手，又在我肚上輕輕摸兩下。
“這孩子發育的怎麽樣？”我有點擔心，前陣子羅燃索要無度，每次都動作粗暴，而那時我其實已經身懷有孕。
“放心！”蘇曉棠說，“一切正常。你也是生過一次孩子的，這點經驗都沒有嗎？”
“當初懷著晴天，羅燃正給人當替罪羊，我親媽又沒認我……我一下子失去庇護，每天心驚膽戰，咬著牙得過且過，都沒心思考慮孩子健不健康。”
她一直攬著我肩膀。
“七月，”她靜靜問我，“你和羅燃商量好了嗎？這一次打算怎麽辦？”
“我向他逼婚了。”我低頭，“挺不要臉的是吧？”
“不要臉的是宋思琪。”小棠安慰我，“對了，宋思琪知道這件事嗎？”並沒有表現的多詫異，或許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。如果他猜不到我這心思，也不會把我保釋出來了。“七月，”他彈彈煙灰，輕笑，“你想通了？”“不是想通了，是咽不下這口氣。”我說，“羅燃把我弄的身敗名裂……我失去了一切，現在全江州都在議論我，我沒穿衣服的樣子曝光在所有人眼皮底下，子木承受不了離我而去……我什麽都沒了，難道不該報複他嗎？”“我用水果刀捅他，可連老天都護著他。”我輕笑，那時候已經流不出眼淚了。原來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