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沒幾天有人在護城河裏發現那肇事車輛,價值百萬的黑色保時捷已經燒的麵目全非。當我看到車牌號之後,整個人僵住了,從頭到腳好似被冰凍,一股涼意順著脊背爬上來。那是羅燃的車!怎麽會是羅燃的車?他當時跟我在一起,就算他想開車撞彭子木,時間上也來不及啊!但車牌號清清楚楚,那輛車子也證實就是他的。羅燃被帶去調查,沒多久就因為證據不足放了出來。後來查到是羅燃身邊一個助理,那天想去機場接女朋友,就擅自動用了老闆的...我沉沉睡了一覺。
這一覺很舒服,連夢都沒做,也不知睡了多久,醒來時好像已經臨近午夜了,我躺在一個大房間裏,四周靜悄悄的,枕頭上有熟悉的味道,是羅燃常用的克羅地亞沉香古龍水。
雖然有他的氣息,可這房間陌生的很。我站起來環顧四周,裝修風格是他一貫的偏好,線條簡約,配色清冷,窗戶還開著,水藍色窗紗被夜風吹的飄飄揚揚。
床頭櫃上有一張照片,上麵的兩個人竟然是我跟他!
我吃了一驚,這照片確實年代久遠,壓在相框裏,邊角都泛黃了。這正是我十五歲那年,跟他一起度過的第一場初雪,他帶我去坐旋轉木馬,我在他懷裏凍的鼻涕眼淚一起流。之後他拉著我在旋轉木馬前拍了這張照片。
我輕輕撫摸過照片上的兩個人,年少時光依稀還在眼前。那時候的他是大二學生,身上已經帶了沉穩冷漠的氣質,他身旁的我,還留著蘑菇頭,傻乎乎的,鼻尖和眼圈都是紅的,對著鏡頭露出勉強的笑。
我嘴角不自覺上揚。
把照片捂在心口,深深吸了一口氣,隻覺得一陣酸楚。
門把手忽然哢噠一聲,我一怔,竟看到一個久未謀麵的倩影。
“小棠?”我大喊,又驚又喜。
蘇曉棠給了我一個大大的擁抱。
她還是老樣子,一頭短發,利落幹練,臉上永遠是熱情洋溢的笑容,穿著優雅的黑色套裝,更顯的身姿俏麗。
“你怎麽會在這?”我有好多話想問她,“在江州一直不曾見過你,你跑哪去了?又怎麽來到這了?哦對了,這……是羅燃的家嗎?你現在……”
“別誤會別誤會。”她挽著我坐下,“我跟羅燃可不是那種關係!他是我老闆,我是他手下,就這麽簡單。”
“啊?”我目瞪口呆。
蘇曉棠不是醫生嗎,怎麽……
“我的確是醫科大學畢業的。”她微笑著解釋,“但我另一個學位,是經濟學。”
“所以,你又是醫生,又是羅燃的助手?”我感慨,“小棠,你真是深藏不露!”
“深藏不露的是你男人!”她笑,“他要我把身份保密,這樣我就可以隨他來星城,繼續幫他了。”
“你為什麽這麽幫他?”我心裏有點別扭,“我沒別的意思,隻是覺得奇怪……醫生是個很好的工作,而且你在江州醫學界也算小有名氣了,為什麽會放下那邊的一切來追隨他?”
“你當我喜歡他?”她瞪大眼睛,樂不可支,“林七月,你放心吧!全世界恐怕也隻有你真心把這男人當寶!”
“瞎說什麽……”
“羅燃並不是女人理想的型別。”她認真的看著我,“沒錯,他又帥又有錢,男人味十足,可他怪癖也很多。他身邊的女人隻是貪圖他帶來的榮華富貴,唯有你……”
她握住我的手。
“我看的出來,唯有你才能包容他,纔有耐心陪他走完這一生。”
“算了吧。”我自嘲,“我現在想逃都來不及,要不是為了晴天,我纔不會待在這種怪物身邊!”
“嘴硬!”她捏捏我的臉,笑道,“實話告訴你,因為沈太太曾經對我家有恩,所以我和我哥纔跟羅燃成了好朋友。”
“沈太太?”我喉嚨一緊,“哪個沈太太?”
“沈寒梅,你和羅燃的養母。”
“她?”
“我爸也是個生意人,但有一次投資失敗,幾乎賠的傾家蕩產。沈太太跟我媽一起打牌的,她知道這件事之後,瞞著你爸爸,動用了羅氏的錢出手相助。本來我家已經快完了,誰知又起死回生……所以沈太太是我們一家的救命恩人。”
我恍然大悟。
這件事我有印象,沈寒梅確實有一次私自動了公司的錢,爸爸發現之後大發雷霆,那陣子家裏愁雲慘霧,誰都不敢多說半句話。
似乎也是那次之後,爸爸對她的戒備心更重了,沈寒梅在爸爸麵前失了信任,更失了寵。
“對,她就是這樣一個性格單純的人。”我無奈的笑笑。
為爭男人她不惜一切把自己送到姐夫的床上,為一個牌友她可以兩肋插刀,為留住丈夫的心,她把羅燃抱回家,謊稱那是她的孩子……
她做事從不考慮詳盡,不瞻前顧後,所以命運對她也沒什麽眷顧。
可無意之間她卻幫了羅燃這麽大一個忙,幫他收服了蘇言諾和蘇曉棠這對能力出眾的兄妹,忠心耿耿的跟在他身邊。
“這麽說蘇言諾幫我,也是出於這個原因?”我忽然反應過來。
“算是吧。”蘇曉棠輕笑,“你是沈寒梅的養女,我們當然要報恩。不過哥哥說了,你也是相當有資質的!”
我笑著搖搖頭。
“我不跟你多說,”她眨眨眼,“我得下樓跟那三個‘金剛護法’會合,羅燃深夜把我們找來,肯定有重要的事要談。”
“什麽?”我一愣。
她笑起來,“以後你慢慢就知道,我們這‘四大護法’,是羅燃從江州帶來的。”
哦,原來羅燃回孫家不是沒有準備的,他也帶來了在江州的心腹。
“你們這四大護法裏也有許楠吧?”我隨口一問。
誰知蘇曉棠呆愣一下,繼而低頭,臉頰悄悄爬上一片緋紅,眼神也有些不自然。
“有。”她聲音小小的。
“這裏就是羅燃的住處嗎?”
“是。”她簡短回答,“這是他西郊的私人住宅。我不跟你說了,先下樓!”
說著她急匆匆開門出去,我望著她的背影,她腳步有些慌張,像是被人識破秘密的忙亂。
我笑了笑,看來她跟許楠的故事不簡單。
在屋子裏又轉了幾圈,躺在床上也絲毫沒有睡意,這時候突然肚子咕咕叫,胃裏空空如也,正猶豫著要不要偷偷去廚房弄點吃的,忽然門又開了。
我背對著門躺在床上,閉上眼睛裝睡。
隻覺得身邊的床塌陷了一下,一隻大手覆上我額頭,低沉冷冽的聲音傳進耳朵。“她沒事吧?你給她做檢查了嗎?”中,聽著她沉穩的呼吸,看著她熟睡的模樣,聞到她身上的奶香味……我所有疲憊在頃刻間消失了。但有時候,我還是不由自主的想到她爸爸。回國之後一週,助理把一篇新聞稿放在我桌上。看她氣急敗壞的樣子我有點好笑,“這是出什麽大事了?”“總編,你看看就知道!”我一看,竟然是一篇有關黃鵬飛的獨家專訪!“總編!”助理很委屈,“這次去美國采訪黃總,不是您親自去的嗎?怎麽可能讓經緯雜誌社把這篇稿子發出來?”我納悶,同時也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