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薩布小說 > 亞丁城的風 > 第22章

第22章

女孩的房間。我坐起來,太陽穴還在隱隱作痛。身上衣服已經換過,帶著清淡的薰衣草香,我光著腳下床,走到窗邊,看著那粉色窗簾發愣。第一縷晨光照進來,有些刺眼,猛的觸動我某根神經,我這纔想起,羅成還一個人躺在醫院!昨晚我居然……睡在這!有人照顧他嗎?他換藥的時候,誰幫他叫護士?我急的一身汗,可剛一轉身就眼前一黑,重重撞上一個堅實的胸膛。“跑什麽?”羅燃輕勾嘴角,猛一甩手,一根浴巾扔在我臉上,“去洗個澡。”...我尖叫一聲。

羅燃站在我身旁,一臉驚愕,他的手還保持著剛剛把羅成推下去的姿勢。

我不顧一切衝下樓,跪在羅成身邊,羅燃也趕過來,他想把他抱起來,我瘋了一樣哭喊著不讓他碰,我把羅成緊緊擁在懷裏,像老母雞護著小雞崽兒,警惕的看著羅燃。

羅燃跟我爭搶幾次,還被我抓傷了手,最後他怒吼一聲,“林七月,把他給我!”

我身子一僵,巨大的恐懼感侵襲,我整個人好似呆傻,愣愣看著他。

“不想讓他死,就把他交給我!”羅燃喘著粗氣,“嘶拉”一聲,把襯衫袖子撕開,簡單包紮在羅成受傷的地方。

“快去按電梯!”他衝我大喊。我好像闖進一片迷宮,慌不擇路,這時除了聽他的也無從選擇。

他抱著羅成衝下樓,用最快的速度開車去醫院,一路上闖了不知多少紅燈。

我木然坐在急救室外,整個人像是被抽空一般。我蜷成一團,因為隻有這樣的動作才能給我安全感,我十根手指在嘴裏啃咬,咬破了,血腥味滲出來,我也渾然不知。

我彷彿失去了知覺,失去了意識,如果羅成有個三長兩短,我會失去一生的快樂。

“又不是世界末日,你至於嗎!”突然一股力量拍在我手背上。

羅燃嚴厲的看著我,清冷的目光中,氤氳著愛恨交織的複雜東西。

“大哥不會有事。”他冷冷撂下一句,“你哭喪個臉給誰看?”

我抬眼看他,隻覺得生命的諷刺,已然超出我能承受的範圍。

“你還在這幹什麽?”我苦笑,“羅成要是有什麽事,全都是你害的!”

“羅燃,我到底做錯了什麽……”我無力的撐著腦袋。

奇怪的是,掠過眼前的一幕幕,竟然是跟這個男人無止盡的糾纏歡愛。

後來我才明白,羅燃就是一種毒,我服下了,即便命在旦夕,我也無可自拔。

羅燃猛的俯下身來,兩手撐著我椅子扶手,鼻尖幾乎貼上我額頭,炙熱的氣息在我臉上環繞。

他低啞的聲音,狠狠咬著每一個字,“你的錯太多了,罄竹難書!”

“你從一開始就錯了……你不該進羅家,不該隱瞞當年的事,你應該老老實實對我承認,就是你害死我妹妹!你不該妄想成為我妹妹的替身,不該享受她擁有的一切,更不該嫁給我大哥!”

“尤其不該……對我撒謊!”

他目光陰森而狠厲,像兩把刀,直捅我心間。

“林七月,你為什麽要騙我……”他兩手捏住我肩膀,指尖深深摳進去,幾乎要把我肩胛骨捏碎,“為什麽說你懷了我的孩子……你知道你說懷孕的時候,我有多麽……”

他停住。

眼底一閃而過的溫情和憐惜,盡數消失。我想那大概又是我產生的幻覺。

曾經聽醫生講過,人在壓力太大的時候,難免產生不符合實際的幻想,或許我就是這個樣子,被羅燃折磨久了,我的思想意識也不受自己控製了。

然而我真的很想聽聽,他那句“我有多麽”後麵,究竟是什麽話。

我有多麽高興?我有多麽歡心?

嗬,林七月,別再自欺欺人了。

我由他捏著胳膊,掐著下巴,像隻瀕死的蟲子,不做反抗。

羅燃還想說什麽,這時急診室大門拉開,醫生走出來,摘下口罩,長舒一口氣。“病人家屬?”

“我是他妻子!”我幾乎跳到醫生麵前,“我丈夫他……怎麽樣?”

“沒什麽大礙,已經脫離危險。”。

我眼淚一下子湧出來,如釋重負。

“不過,羅太太……”醫生皺皺眉頭,“羅先生還需要進一步觀察。他撞到後腦,恐怕留下後遺症。”

剛剛的歡喜之情猛然被抽空,我呆呆的看著醫生肅穆的神情,愣了幾秒,輕輕點頭。

三天後,我才知道那所謂的後遺症,竟然是失憶!

羅成失憶了。

他醒來時如一個初生的嬰孩,蒼白的臉上寫滿對這個未知世界的新奇和驚恐。他看我時那種前所未有的陌生感,又把我對他的愧疚全部勾了出來。

羅燃一開始是不相信的,可是當羅成一遍遍被推進檢查室,一遍遍受到那些醫療裝置的困擾,一遍遍得出同樣的資料和結論時,羅燃不得不信了。

我看的出他有些慌,可很快又鬆了一口氣。他臉上表情還是淡淡的,聽過醫生專業詳盡的解釋後,他在桌子下麵偷偷握住我的手,然後在我耳邊悄聲說,“忘掉那天的事,一個字都不許再提,聽見了嗎?”

我不說話,心裏卻在打小鼓。

羅燃給爸媽的解釋,就跟那天對羅成說的差不多。醫生誤診,我其實沒懷孕,心情鬱悶,就坐長途車出去散心。

不過他改了一點,就是他跟羅成一起中途把我接回來,半路停車休息,羅成不小心摔了一跤,就變成現在這樣子。

羅正新聽了之後,並沒有什麽過激的反應,他一臉淡然的站在羅成病床前看了一會兒就離開了,好像躺在病床上那個不是他兒子似的。

而他們對我的態度,也大不如從前,盡管從前也並不把我當女兒看待。

如今他們更冷漠,沈寒梅在醫院走廊上大聲訓斥我,沒能給羅家生孩子,反而對丈夫照顧不周,讓他摔成這樣。

沈寒梅罵的很難聽,她說“你以為自己是什麽東西,不過就是我們羅家一個童養媳!”“羅家就算養隻狗,十五年了,也懂得護著主人吧!”

我默默忍耐著。

十五年了,我竟然從來不知道,這位高貴矜持的養母,也有這麽潑辣刻薄的一麵。

我才明白她從前對我的好其實都是假象,那隻不過是豢養一條狗的方式,他們平時好吃好喝的待著這條狗,到了關鍵時刻,這條狗就應該挺身而出為他們賣命的。

看透這一點,心底雖然涼,但也釋懷不少。人各有命,這大概就是我的命。

不過羅成失憶,對我來說是件好事。

現在他不會再鬧了,反而把我當成最信任的人。他需要我的照顧,也就要聽我的擺布。

羅成比從前更好控製了。

然而每當看到他對我依從的眼光,對我信任的微笑,我的心就像在火上煎烤。

我無法忘記他摔下樓的那一天,他的指責,他的憤怒,他的絕望……他眼神裏寫滿的對我的控訴。

我決心用後半生的每一天來彌補這個錯誤,我決心當一個好妻子,盡心照顧他,補償他,陪他走到人生盡頭。

我以為經過這件事,就能夠擺脫羅燃的控製。可我還是想錯了,羅燃是我命中註定的劫,怎麽也躲不過。早想告訴你的……等你生下孩子,我再照顧你一段時間,恐怕就不能在這了。”“為什麽?”我以為又是羅成搞鬼。她笑了笑,“我找到女兒了。”“真的?”我替她高興。這是這段時間以來聽到的最振奮人心的訊息。“我告訴過你,我有個女兒,跟你差不多大,但她剛出生我就離開她了……不過現在找到了,她過的不錯,也嫁了人,雖然暫時不能跟她相認,但我知道她住在哪,就想在那附近租個小房子,方便照顧她。”“雲姨,”我拉住她的手,“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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