羅成輕輕把我擁在懷裏,我小心翼翼感受他的體溫,有些感動,卻有更多不安。自己老婆出了軌,男人竟然不責備,反而這麽大度的原諒她?這實在匪夷所思。我倒覺得他之前的暴躁、憤怒,他舉起柺杖打我,他的冷嘲熱諷……這纔算正常,纔是一個被背叛的男人該有的表現。不過盡管疑心,我還是願意相信羅成是個天性善良的人。我比以前更盡心盡力的為他打點一切。……我依然在電視台上班。本來以為出了這樣的事,羅燃肯定會動用關係把我從電...我看著他的眼睛,我明白他說的每一個字,卻覺得心越走越遠,早已偏離了原先的軌道。
我真的想這樣對付羅燃嗎?
看到羅燃寧可替宋康坐牢也不開口求我一句,看到他為宋家拚盡全力,卻將我視若敝履……我為什麽會心痛呢?
看到宋思琪挺著肚子,口口聲聲說那是羅燃的孩子時,我又為什麽會泛起酸溜溜的滋味?
羅成給我倒了杯檸檬水。
“孕婦要多補充維生素。”他笑笑,“以後戒掉咖啡和飲料,我找專人照顧你的飲食起居。”
我接過來。
我隻能暫時接受羅成的建議。
除此之外我也沒有別的辦法。我沒有家,沒有真正的親人,這個世界對沒有家的人來說很殘酷。我必須要找一個瓦簷遮風擋雨,把孩子平安生下來。
或許他是我這輩子唯一的孩子。
這個世界上唯一跟我有血緣的親人。
我依然住在羅家。
羅成把外麵的事處理的很妥當,再也沒有閑言碎語議論我跟羅燃,也再沒有人懷疑我肚裏孩子是誰的。宋思琪沒再來胡鬧,我幾乎以為曾經那些風波都是我的幻覺。羅成會每天回來陪我,也就是在我房間裏坐一會兒,說說話。我們之間的關係緩和不少。
但沈棠一直沒同意我們正式結婚。
我能理解她,一個傷害過她兒子的女人,如今還懷著別的男人的種,任憑哪個母親都不可能接受這樣一個兒媳婦。
隻不過婚訊已經傳出去了,一時半會兒也無法更改,就隻能采取拖延戰術。拖一天是一天,拖到人們都淡忘,我們的婚約或許就自然解除。然而如果不跟羅成結婚,他便不能以最快的方式拿到遺產。
所以沈棠的糾結也在於此。
她對我的態度很矛盾,生活上她悉心照料,大到孕檢、聯係婦產科醫生,小到飲食衣物,她都事無巨細親自忙碌。有時我甚至覺得她是不是把我肚裏的孩子當成自己親孫子了?
但她極少跟我說話。她隻照顧我,對我卻很冷淡。
羅燃入獄了。
那天看見他在電視上的畫麵,法官當庭宣判他獲刑三年。因為是公開審理,幾乎全江州的媒體記者都去湊了熱鬧,人們大概都想看看這個目空一切的富家少爺變成階下囚的樣子。
他瘦了。
頭發長了,鬍子也留了起來。一身粗布囚服,胸前還有編號。
他沒有低頭,一直以很平靜的神色麵對閃成一片的相機。黑白分明的眼眸一如既往的倔強,他向來是個驕傲不屈的男人。
那雙眼睛猛然刺中我心裏某個地方。
我很疼很疼,差點從椅子上跌下來。雲姨趕過來扶起我,順手關掉電視機,輕聲勸我道,“少看電視,聽說這東西有輻射。”
我知道她什麽意思,她是讓我別看羅燃。
我鼻子一酸,對她笑的比哭還難看。“我天天用手機,你也沒說那有輻射。”
“林小姐。”她理理我頭發,“很多事既然發生就無法逆轉,想再多也沒用,我們得看重眼前!”
“嗯。”我摸摸肚子。
孩子已經會動了。
“可我真的要生下他嗎?”我喃喃自語,“羅燃毀了我的一切,我也毀掉了他……可這孩子來的太意外。我把他生下來,等他長大以後又該怎麽跟他解釋父母的關係?我難道要告訴他,你爸爸媽媽是仇人,把彼此害的身敗名裂一無所有?他存在的意義又是什麽呢?別的孩子都是愛的結晶,唯有他是利益鬥爭的犧牲品嗎?”
“林小姐!”雲姨語重心長,“你現在懷著孕,情緒不穩,隻會胡思亂想!我告訴你,沒有什麽比生命更重要。這孩子在你肚裏待十個月,他是一條命,是你的骨血。他是你的孩子,你管他是結晶還是犧牲品呢?他是實實在在的,你的孩子!”
我怔怔看著她。
心頭驀地湧起惆悵,卻在那時孩子忽然動了一下,像是在用小拳頭做小小的無聲抗議。我的心一下子軟了,瞬間又被注滿無窮的勇氣。
不管怎樣,我的身份首先是一個媽媽!
媽媽,多神聖的字眼……我沒有得到過來自親生母親的愛,我定然不會再讓我的孩子也走我的老路。
我對雲姨笑笑,眼前好像豁然開朗。
時間過得很快,不知不覺已經快八個月了,我行動開始不便,手腳腫的厲害,而且常常腰痠背痛,每天嗜睡。
孩子也懶了,動的不算太頻繁,去醫院檢查時醫生說他很健康,現在正養精蓄銳,等待最後發動的時刻。
“林小姐,想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嗎?”醫生笑眯眯,“雖然醫院有規定不能透露,但憑我跟沈太太的私人關係,還是可以悄悄告訴你。”
我心頭一動,最終還是笑道,“不用了……我很想把驚喜留在最後。”
“那好。”她扶我坐起來,“回去之後繼續注意休息,最近要控製食量咯!不然胎兒太大,不利生產。”
“好,謝謝。”
“對了。”她又叫住我,“知道你是大忙人,但……寫稿子太費精力,你畢竟是孕婦,還是要以身體健康為重。”
我點點頭,跟她告別。
不過我沒聽她的話,一出醫院門就趕到街角一家咖啡館,拿出膝上型電腦開始敲字。
在家養胎這幾個月我閑的發慌,就兼職給報社寫稿賺稿費,沒想到幾個月下來還算有點收獲。
此刻我敲的就是一篇雜誌社約稿。
我還不知道那家雜誌社叫什麽名字,編輯是網上聯係我的。他說他看到我的文章,欣賞我的文筆,就讓我先寫一段社評給他看。
他看過之後我們又談了幾次,決定在週五下午碰麵。
就是今天。
下午我就要帶著寫好的稿件去他辦公室,我們當麵談。
我把稿子寫好,又從頭檢查一遍,稍作修改。覺得沒什麽大問題了,合上筆記本往編輯的辦公室趕過去。
那雜誌社在市中心一片鬧中取靜的地方,在別墅區裏租了兩棟別墅當辦公室。那裏麵朝大海,綠樹掩映,別墅又是仿歐式風格,特別有情調。
然而到了門口我卻被那大門上幾個大字驚呆了:經緯雜誌社!
這竟然是……當年的經緯雜誌社社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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由於我更新晚了,所以多更新一章,你們中秋過的好嗎?州菜!今天咱們就吃點家鄉菜怎麽樣?嗬……哦對了,這個餐館的名字也很特別的,叫July??1st!七月一號!哈哈哈……林小姐的芳名!”我突然心頭一動。七月一號?七月……這是巧合吧。畢竟我這名字也沒多麽特別。或許七月一號,是這家餐館老闆什麽特殊紀念日呢?可不知為什麽,心中猛然多了幾分忐忑不安的感覺。黃鵬飛一路上不停的講紐約,講他的事業,講紐交所,講華爾街……這些東西任憑拿出哪一句來都可以做一篇獨家專訪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