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所思的眼睛正緊緊盯著她。祁承曜抵達普濟醫院的時候剛好是中午,他手裏倒拎著一束可憐巴巴的花卉組合,看上去就像是隨便讓助理在醫院附近買的,溫馨的粉色包裝甚至被他拎出了一種凶器的感覺。推開病房門之前,祁承曜在門口站了一會兒,就聽到房間裏祁梓晨沙啞著嗓子在淒慘地抱怨:“他什麽都沒做!就是把我頭發都剃光了!他會不會拿著我的頭發去克隆我啊?到時候出現兩個我,我爸爸認不出怎麽辦!”“祁少,不會的……”祁梓晨助...宋思煙被疾馳的賓利送往醫院。
雖然她屢次強調自己沒什麽大事,還要在現場聽最後的結果,但拗不過祁承曜的態度太過堅定,而且擔憂得眼圈都紅了。
離開的時候傅旭也要跟上,但祁承曜卻對他說:“你留在這裏處理後續的事。”
傅旭愣了愣,點頭的時候卻未見任何不情願,隻是對宋思煙道:“我處理完就去找你!”
全套的急救裝置和擔架已經等在醫院門口,宋思煙像個危重病人一樣,居然還被套上了氧氣麵罩。
楊依依也跟車一起過來,臉上雖擔憂,卻沒說什麽,畢竟這比賽幕後的最大金主是祁氏財團。
作為準嶽母,在這個時候瘋狂無腦關心而且還大肆質問,是沒有好處的。
“我真沒事。”宋思煙不知道說了多少遍這句話了。
“你小時候……”楊依依頓了頓。
“小時候受的傷比這重多了,我特別皮實!”宋思煙拍拍胸脯,“就是不能現場聽到評委宣佈我們奪冠,有點遺憾。”
祁承曜遞了個平板給宋思煙。
上麵正是凰歌比賽現場的直播。
由於站位的緣故,錢雨欣和江小白兩人都完好無損,隻有宋思煙遭了殃,而按照宋思煙自己的分析,那桶油漆般的不明物體應該是有人打算直接潑到她頭頂的。
隻是在被傅旭影響之後,才潑到了她旁邊。
迅速被抬進搶救室,價值十幾萬的舞蹈服被無情地哢嚓剪開,換上病號服。醫生用專業藥水處理了宋思煙的小腿,祁承曜啞著嗓子:
“不能留疤,她以後還要跳舞的。”
“沒事的別緊張。”宋思煙安慰那醫生,“就算留疤我也可以用遮瑕膏遮一下。”
本來醫生都不容易,瞧瞧,被祁承曜嚇得手都抖了。
祁承曜表情不太好,卻也沒說話,盯著醫生處理麵板上的油漆:“需要檢測血液毒物反應嗎?還有肺部會不會吸入毒氣……”
“祁總,祁總。”宋思煙揭開臉上的氧氣麵罩,“我還活著,您還記得嗎?”
說得好像是她死了一樣。
哪有那麽嚴重啊!
醫生猶豫的眼神在祁承曜和宋思煙臉上來回轉動:“待會可以抽血化驗的,如果毒物起了反應,現在病人是不會這麽……”
活蹦亂跳的。
然而祁承曜看起來整個人都在崩潰和暴怒的邊緣,所以醫生迅速地給宋思煙安排了抽血和掃描檢查。
針管剛紮進宋思煙胳膊的時候,評委開始宣佈分數。
“他們為什麽討論了這麽久?”宋思煙微微皺眉。
但,討論的結果讓人震驚,有評委認定,掉落的油漆桶影響了舞台整體的畫麵感,應該直接取消宋思煙她們組的評分資格。
“臥槽!還可以這樣?”宋思煙大叫起來,螢幕內,她甚至聽到一個收音話筒收到的,錢雨欣不滿的叫聲。
其他KustBo的學生們也表達了憤怒,現場一片混亂。
直播還在繼續,評委似乎服了軟,又當場改成扣一部分分數。
“接下來該做肺部造影了。”醫生小心翼翼地說。
祁承曜把宋思煙手裏的平板拿走:“我來解決。”
“他們居然說那桶油漆是我們弄過去的!”宋思煙還很生氣,“誰會為了舞台效果往自己身上潑油漆啊!”
“我知道,我來處理,你先去檢查。”
宋思煙還是不放心,無奈祁承曜態度堅決,她隻能不停叮囑:“但是祁總,你可不要用你的權力直接逼迫他們給我冠軍啊!”
祁承曜無奈:“我會讓他們按照實力打分,你放心去檢查吧,都交給我。”
又過了半個小時,事情終於暫時解決。
宋思煙的檢查已經結束,正開啟手機給錢雨欣和江小白報平安,油漆裏的成分已經被分析出來,裏麵的確混了酸類物質。
隻是大概因為沒攪勻的關係,濺到宋思煙身上的酸少得可憐,清理幹淨之後麵板隻是微微泛紅,連傷口都沒有。
而宋思煙她們組的最終成績是第一,隻是和KustBo話劇係的那組並列第一。
錢雨欣在閨蜜群裏發了好幾條一分鍾長的語音抱怨,之後又說她和傅旭傅昇以及江小白都在趕來的路上,包括二人的父母也要來醫院探望宋思煙。
後麵的車裏還有宋思煙班裏的同學。
宋思煙頓覺頭大,拉過祁承曜擋槍:“親愛的,我想睡一會兒。”
待會來探望的時候祁承曜去應付吧。
結果楊依依一眼看出了宋思煙的想法,像是每一個封建家長那樣:“大家來看你是關心你,你怎麽還躲起來呢?好好感謝大家,知道嗎?”
宋思煙隻得答應。
錢雨欣和江小白來得最快,一進門就撲上來檢視宋思煙腿上的傷。傅昇和傅旭麵色沉重,確定宋思煙沒事之後,傅昇開始向祁承曜匯報情況。
宋思煙支起耳朵,祁承曜見狀,也把二人叫進病房,當著宋思煙的麵介紹。
“基本上調查清楚了。”傅昇說。
“從我這裏開始講吧。”傅旭難得做了一件有用的事,此刻胸膛挺得筆直,“最開始我看到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進了不允許進去的樓道,所以產生了懷疑。”
“那個吳森,對麽?”宋思煙問。
她注意到第三組成員上場的時候吳森並沒有出現,大概就是親自去忙害她的這件事了。
也導致這一組因為人數不夠,直接被取消了評獎資格,隻有北城舞蹈學院的另一組參賽選手獲得了季軍。
相當於KustBo的兩個組獲得了碾壓式的勝利,可宋思煙卻高興不起來。
“沒錯,就是那個人。”傅昇點頭,“已經查到她就是為了幫自己妹妹吳柳報仇,所以纔打算把一桶混了酸類物質的油漆潑到你身上,讓你出醜。”
“我記得保鏢說,在舞台上方發現了一截奇怪的繩子,之後保鏢拿走了……這不會就是她放在那兒的吧?”宋思煙突發奇想。
傅昇一愣:“怪不得她沒有上場,大概是發現自己提前製造的機關出了問題,之後又在重新佈置機關的時候被傅旭抓住,所以,油漆才沒能倒在你身上。”
傅旭立刻得意挑眉,滿臉寫著,我還是有用的吧!
結果就被祁承曜破了一盆冷水:“但還是沒能阻止油漆從上麵倒下來。”曜別墅裏的時候,歐鵬鵬罵宋雲霄的那些話要多難聽有多難聽。歐鵬鵬頓時蔫了,宋雲霄也裝不下去,從二樓一架屏風後走出:“思煙呀,你來啦!”“有什麽事就直說,宋雲霄,你自己不想養你的孩子,也別想拿她們道德綁架我,讓我把股份還回去。”宋思煙早就看穿了宋雲霄打的什麽主意。宋雲霄麵色尷尬,主動給宋思煙倒了杯水,坐到她旁邊的沙發上:“但我現在想盡一些父親的責任……”“那你先把你的腰帶扣賣了,就夠把撫養費打給我媽。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