過去送材料,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問了你一句。”徐魯:“哦。”“太辛苦了就趕緊回來,有他給你撐著一片有什麽好怕的。女人這一輩子就是得有人疼著才行,知道嗎妍妍?”徐魯彎彎嘴角,道:“好了不了,記得快點找。”剛完這句話訊號就斷了,徐魯暗自慶幸,默默坐了一會兒,聽見外麵的雷雨,想下去看看。那會兒已經是淩晨四點,她睡不著。正想著下床,看到窗外江措就站在那兒,又停下了動作。他背靠著她,像是在抽煙,低著頭。徐魯看了...江措在醫院躺到亮,一直沒有睡著。
他枕著一隻胳膊,有些無聊的看看窗外,隔壁病床的五這會兒直打呼嚕,睡得那叫一個香。
江措翻了個身,拿著枕頭朝五扔了過去。
五哼著鼻子,揉了揉,迷迷糊糊睜開眼,又睡了過去。江措氣的吸了口氣,下意識就抬腳想去踢,剛一動就疼的他直抽氣,額頭冒冷汗,好一陣才緩過勁來。
有微弱的光落在地麵,病房一點一點亮起來。
五哼唧著打了幾個哈欠,抬了抬眼,看見江措靠在床頭,聲音蔫啦吧唧的:“隊長,你怎麽醒啦?”
江措淡淡道:“你這段時間躺上癮了啊。”
五嘿嘿笑:“難得有大把時光,還是帶工資的,不得好好享受一下對不住我受的這疼你是吧?”
江措:“覺悟不錯。”
五挪著身子慢慢坐著靠起來,看了眼江措那不耐煩的樣子,不禁道:“隊長,醫院可不讓抽煙的啊。”
江措拾起桌上的蘋果就砸過去。
五笑道:“這麽暴躁可不像你啊隊長,我要是猜的沒錯的話,你現在心裏指不定藏著哪個女人呢對吧。”
江措抬眸,目光裏有禁止的意思。
五貧慣了,纔不害怕道:“張記者?”
江措聽得漫不經心。
五又道:“徐記者?”
江措眼神有些複雜。
五:“你也知道我在這多無聊的,他們來看我不就能嘮一嘮嗎,也沒啥,就是……”
江措麵無表情:“還知道什麽?”
“知道她特意從江城跑過來就是為了你,還深愛著你。”五的挺有感情,抑揚頓挫的,“真的嗎隊長?”
江措舔了下下牙,似笑非笑。
五八卦道:“徐記者條件那麽好,江城大報社過來的,為了追你還辭職不幹了,這女的哪兒找去啊隊長,你倆咋分的?”
江措緩緩收了笑意。
“不會是人家踹了你吧?”五聲問。
江措一個冷眼過來,五傻笑。
病房裏漸漸安靜下來,江措將脖子朝後仰去,輕輕閉上了眼。他想起那一年又一次他將她堵在巷口,一臉的無賴,就是個地痞流氓。
她眼睛太幹淨,看著他不屑一顧。
他問她:“有男朋友嗎?”
她當時竟然一點都不害怕,目光直視著他的眼睛,特別認真的:“沒有,但我也不會和你在一起。”
他眉頭蹙起:“給我一個理由。”
她問的直接:“你能給我什麽,女孩子喜歡的娃娃,香水包包嗎,或者帶我吃喝玩樂,過一算一這樣?你連你自己都沒混清楚,想好養我了嗎?”
他那都要被她氣炸了。
她卻還笑了笑:“娃娃我有,包包也有,我不喜歡香水,我有一個好朋友,每年我們都會去很多地方玩,我會讀一個很好的大學,認識更優秀的人。”
他那真的是一句話都憋著不出。
她最後道:“我聽你談過很多個女朋友,追女孩子也很有一套,但我不喜歡,我這輩子就談一個人,永遠不分手那種。”
病房的簾子被風搖起,江措搓了把臉。
他低聲笑了笑,呢喃:“永遠不分手。”
江措擼了把頭發,慢慢從床上移了下來,左腳剛踩著地就感覺一股刺疼直竄腿根,他咬了咬牙,穿上拖鞋。
五愣愣的問:“隊長你幹嗎?”
江措:“撒尿。”
他強撐著腿,拖到門口,直接推開門出去了,留下五一臉懵逼還在喊著隊長病房有廁所呢。
江措穿著病號服,明顯是受過傷的樣子,還沒走幾步已經氣喘籲籲,靠在走廊的牆上喘氣,停一會兒又拖著腳走。
他在醫院門口打了車,直接回了區。區還很安靜,隻有看門的大爺在掃落葉。
江措走的一瘸一拐,平路還好一些,上樓比較費勁,他一隻手抬著受傷的腿,一隻手抓著樓梯扶手,上一層緩一下,短短兩分鍾的路他走了二十分鍾。
到房門口,燈亮著。
江措靠在牆上,額頭冒著汗,一邊喘氣一邊從兜裏摸出煙和打火機,火機打了幾下才著,他低下頭點上煙,吸了一口,仰頭靠在牆上,煙霧慢慢從嘴裏吹出來。
他吸了半根煙,抬手敲了三下門。
不見裏頭有響動,江措又抬手敲了三下,聽見裏麵有開門的聲音,輕微的走動聲,接著傳出她的聲音。
“誰?”挺清醒。
江措:“我。”
有好半兩人都沒有話,她也沒有開門的打算。江措低頭猛吸了一口煙,他微微抬眼,偏過頭對著窗戶的位置,扣了兩下窗。
“昨晚睡得好嗎?”他問。
“挺好。”她口氣很淡。
江措將煙拿在手裏,看著它慢慢的燃燒,然後一點一點用手指撚滅,手掌一傾,煙灰都落在了地上。
他叫她:“妍妍。”
徐魯看著門,不吭聲。
江措:“一句話都不想和我嗎?”
徐魯沉默半晌,道:“你不是出警去了,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,不是上六休一,隊裏都沒有規定了嗎?”
江措笑了一聲,:“你開下門。”
徐魯:“你不是有鑰匙嗎。”
江措一摸,鑰匙落在醫院了。他現在穿著病號服,褲兜裏除了煙盒打火機什麽都沒有。
“忘拿了。”他。
“正好,別進來了。”
她這話給的挺利索,好像是又回到了他那年追她的時候,怎麽都不肯低下頭,非要跟你嘴硬到底才行。
江措笑道:“那我真走了?”
徐魯不話。
江措揚聲:“走了。”
他罷,拖著受傷的腿下了樓。倒不是真要走,隻是他心裏知道,她不會開門的,到底還是有怨氣。
江措坐到台階上,又點了根煙。
徐魯沒有再聽到動靜,她走到門口想開門看看,手剛放在門把上就聽見他和一個男人的話聲,心裏罵了句騙子,又收回手回了臥室去。六子也在騙她,不是傷的挺重嗎,怎麽還能到處跑。
那一刻,徐魯心亂如麻。
樓梯口一個這的住戶和江措很熟,看見一身病號服的他也是楞了一下,問他:“腿怎麽了,出警受傷了?”
江措低頭笑笑。
住戶道:“怎麽不進屋去?”
江措:“出警沒和她,生氣著呢。”
這麽多年的鄰居了,住戶知道他一直都是一個人,這回聽見這麽個大新聞,眼睛也一亮,‘哦喲’了一聲,道:“把你鎖外頭了?”
江措笑著點了下頭。
“女人嗎,一會兒就消氣了。”住戶,“先去我家待著吧,幾個朋友過來打麻將,這會兒嚷著要喝酒,看我買了多少。”
住戶揚了揚手裏的兩匝啤酒,:“喝一杯去。”
江措:“還是算了。”
住戶不樂意了:“咱都多久沒喝過了,難的你有這麽個好時間,必須喝一杯啊,要不然不過去。”
江措難以拒絕,笑著應下了。
住戶是開商鋪的,有一年冬商鋪著火,正好是他去救的,完了發現是一個區的,後來喝過一兩次酒,就這麽熟了。
他們邊走邊,江措走的慢,住戶看著歎氣道:“你家那位可真夠狠的啊,傷成這樣也不讓你進屋?”
江措笑:“她不知道。”
住戶家在六樓,走上去江措扶著腰喘氣,住戶笑著拍了拍他的肩,一會兒多喝點酒精神精神,還能壯膽。
進了門,幾個男的在打麻將。
住戶給大夥介紹了一下江措,有人給他讓位置,江措推了一下,指指酒,:“你們打,我就來喝幾口。”
大家也都不客氣,喝著聊著。
江措坐在沙發上,用牙咬開一瓶酒,直接仰頭就喝,偶爾有人問他消防這行苦不苦,他也笑笑,還行。
沒一會兒,他就幹了好幾瓶。
有人從麻將桌抬眼過來,道:“兄弟,煩啥呢?”
“有什麽煩心事是酒解決不了的?一瓶不行就兩瓶。”跟著有人接話道,後半句還唱起來,“人間事,多煩憂。”
江措忽的站起身,拎起桌上一瓶酒。
他:“有點急事,先走了。”
完真是一步不停留,瘸著就出了門。下樓能快一些,他走到家門口,發現燈滅了。
江措醉意不是很大,就是步子不穩,搖晃著重重靠在門上,拎起酒瓶就往嘴裏灌了半瓶,喉結在晨曦的光霧裏上下滾動著。
徐魯被外頭撞門的動靜嚇了一跳。
她從床上爬起來,靜靜地聽了一會兒,又是幾聲砸門的聲音。她知道是他,從床上下來走去客廳。
江措用酒瓶砸門,低聲:“妍妍,開門。”
那聲音徐魯大概聽得出來,他喝酒了。
她慢慢走到門口,都能聽見他重重呼吸的聲音,她知道這門一開她就淪陷了,以前就這樣,從來架不住他無賴。
江措倚在門上,:“不開我就喊了。”
徐魯纔不管。
她最煩他這個樣子,又偏偏愛死他這個樣子,氣的轉身就走,卻聽見他悶哼一聲,好像是慢慢在靠著門往下滑。
半不見再出聲。
徐魯心跳漏了半拍,想出聲問又不知道怎麽。門又被撞了一下,隻聽他‘嘶’的一聲抽氣。她掀開窗簾一角,看見他穿著病號服靠著門,想起六子的他傷得很重,她知道這男人有從醫院重傷就跑出來的膽量。
忽的,門外咣當一聲。
徐魯一驚,忙開了門,還沒來得及看清外頭什麽情況,江措就已經迅速閃了進來,反手關了門,她想跑已經來不及了。
江措將她抵在門上,酒味噴到她臉上。
徐魯用胳膊肘想頂開他,她微微皺著鼻子側過臉去,推他卻一點力氣都用不上,抬腳踢了他一下,他痛得直抽氣。她低頭看,發現他的左腿還纏著厚厚的繃帶,那個較著的勁兒一鬆,愣住了。
江措看她一眼,低頭親了下來。
作者有話要:
件好玩的事。
上週他星期來鹹陽。
我平時很少化妝,連口紅都沒有。
周提前從家裏出來,找了個紋眉店去化妝。
那個大姐問我化什麽妝?
我生活妝就行,簡單精神點兒。
化到一半,大姐問:“是幹嗎去?”
我怕化的太濃不符場合,就實話:“去見一個喜歡的男生。”
大姐忙笑了,:“放心,姐給你弄的絕對漂亮。”
化好妝我照鏡子看,問後邊正在修眉的女孩子:“好看嗎?”
她們都一個勁兒笑著點頭。
從化妝店出來,我叫了車回鹹陽。
大概三點多,他發訊息堵車了。
我在單位收拾了下,剛想躺下,他的電話就過來了。
他:“我到你們單位門口了。”
我跑下去的時候,他從車上剛下來。
看了我一眼,笑了一下。
我坐上車,他:“我先找個停車位。”
他繞著單位轉了出去,沒有找見。
我笑:“怎麽辦?”
他笑:“那就多轉幾圈。”
後來找到停車場,停了車,下去走走。
公園直通鹹陽湖,沿著湖邊走了會兒,去吃飯。
那氣特別好,陽光很大。
我穿著米白色羽絨服,他穿著夾克。
我問他:“冷不冷?”
他不冷。
後來吃完飯,從店裏出來,寒風吹過來。
我問他冷嗎,他冷,去車裏。
他是一個還挺會搞氣氛的人。
上了車,就把車內燈關了。
摸著黑,看著擋風玻璃前的家屬樓燈火聊。
忽然就覺得,那種感覺真好。
坐了會兒,看我打瞌睡,就送我回去。
見我不下車,就貧嘴:“捨不得我?”
我白他一眼,他笑。
到單位門口,我你走吧。
他看著我,不話。
我也不話。
然後他:“看來不是你捨不得我,是我捨不得你多一些。”
我抿嘴笑。
他竟然:“抱一下。”
我當時:“……”
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過這樣一個擁抱了。
他抱了我挺久,就是不撒手。
我:“被人看見了。”
他:“看見就看見了。”
我:“有監控。”
他:“管它呢。”
黑暗的巷道裏,單位門前,擁抱了很久。
我不知道怎麽描述這種,好像有點想哭,這些年來一個人久了,忽然被這樣一個人抱著,很難過,很開心,我也沒想到我會有這樣的一,然後相信,真的,總有一,你會慢慢好起來,該有的都會來。
你看,愛情不是從而降了嗎。
昨晚和他聊,開玩笑。
我他:“你沒經我同意就抱我。”
結果他來了一句:
“羽絨服真暖和啊。”
我:“……”
錘他。低聲:“我今年二十五歲,有喜歡做的事,喜歡的人,過的也挺好的。”江措聽她著,輕笑出聲。她皺眉看他,女生一樣口氣道:“笑什麽?”江措緩緩吐出一口氣,看著她又笑了一聲。她總有一種把明明很糟糕的局麵扭轉的很輕鬆的力量,好像他們現在談論的是明的氣一樣。可是徐魯知道,經曆過黑暗的日子,才能明白現實平凡多難得可貴,她對這樣的溫暖近乎渴求。她臉頰上的淚還沒有幹,眼睛濕漉漉的。江措抬手去擦,笑:“笑我家妍妍哭都這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