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了老大。”掛了電話,他四處看了眼,走過馬路去了對麵的超市,買了些零嘴,最後站在女士生活區,一排排貨架上都是衛生棉,他遲遲挑不下。老闆問他給媳婦兒買?江措笑笑沒話。他記得她喜歡用哪個牌子,對這很挑剔。倒也真是意外,她第一次來例假的時候剛好是個農曆新年。晚上跟著大人來他家玩,長輩都聚在前院屋子裏喝酒吃菜一年的辛苦和憂愁,他們這些孩子就跑去裏屋玩,坐在他床上蓋著被子打撲克牌。他在前屋招呼著長輩,等到忙...江措是真的太累了,他一晚上都沒休息過。
再加上淋了一夜的雨,來她這已經很疲乏了,這會兒一躺下,睡意就來了。隻是不敢睡的太熟,怕她又跑了。
房間裏靜悄悄的,剩下他的呼吸。
徐魯站在床邊看了他一會兒,坐在了沙發上。她慢慢的平靜下來,甚至到現在還有些難以置信。
這樣的時刻對她來,大概是珍貴的。
她一個晚上在外邊跑,腳也疼,眼睛著實困了,借著昏黃的燈光,她偏頭看著床上的男人,不知道什麽時候睡了過去。
醒來躺在床上,身上蓋著被子。
她睜開眼愣愣的看著花板,一時有些恍惚。房間裏燈暗著,窗簾也拉的很嚴實,這屋子本來就在牆角,更沒有什麽明光照進來。
徐魯抬手揉了揉眼,從床上坐起來。
身後一道聲音:“醒了?”
她猛地驚醒,回頭。
江措整個人都陷在昏暗裏,他光著膀子,跨開腿坐在沙發上,一雙目光落在她身上,嘴角有似有似無的笑意。
徐魯:“你怎麽還沒走?”
“走哪兒?”
徐魯知道他明白,不話。
江措從沙發上站起來,走到洗手間門口,從裏邊的晾衣繩上扯下自己的黑色背心,一邊兜頭套上,一邊道:“一身的味兒,就在你這洗了。”
氣陰沉,不可能幹這麽快。徐魯心裏一沉,快速翻看了一眼手機,已經是下午兩點。
“看你睡得太香就沒叫你。”他。
偌大的空間裏,狹□□仄,就隻有他們兩個人,他的聲音又低又輕,還有些溫和,眼神也柔和的很。
“睡了這麽久早該餓了。”江措,“走,帶你去吃點好的。”
徐魯將頭扭向床裏邊。
江措摸了下鼻子,直接走過去,一手伸進被子,從她腿彎穿過去,嚇得徐魯躲了一下,正好撞他懷裏,被他攔腰抱起。
徐魯在他懷裏掙紮道:“你放我下來。”
江措:“去不去?”
“不去。”
他禁錮著她,抱著她直接就往門口走,腿彎下的手握著門把,直接擰開,一腳踢開門就要往外走。
徐魯抬手去砸他,胡亂撲閃著腿。
對麵門忽然開了,胖女人語重心長道:“還吵著呢?!太陽都要下山了,男人給點台階你就下,別到時候給作跑了。”
江措和徐魯皆是一愣。
胖女人道:“趕緊和好算了,倆人那事兒都幹過了還有啥可吵的,咱這屋不隔音,以後輕點。”
徐魯:“……”
江措笑了一下。
“您的是。”他的一本正經,“都是我的錯,打罵也是應該受的,連累您費心了。”
胖女人扇了一下手,笑道:“大姐是也是過來人,理解。”
江措問:“您這是要出門?”
胖女人晃了晃手裏的菜籃子,道:“去買菜,下午這點都快收攤了,便宜,你們有空也去屯點。”
徐魯一看,這倆人還聊起來了。
她扭過頭,在他懷裏擰了擰,無奈他箍的太緊,她一點力氣都使不上,試了幾次就放棄了。
江措手下用著力,嘴上還在笑著。
胖女人看了一眼江措,努努下巴:“多哄著點,這姑娘一看就是個心軟的,別硬來,心真跑了。”
江措笑:“謝了啊大姐。”
胖女人揮了一下手,那意思是謝啥,臨走前又意味深長的看了徐魯一眼,笑著上走廊,走遠了。
徐魯冷靜道:“放我下來。”
江措聽罷,真鬆了手放下她。
徐魯轉身就往房間走,手腕被她一扯,推倒在牆上,她嘴裏那個“你”字還沒出來,就被他的嘴給堵住了。
他開始吻得很急切,像是某種懲罰。
徐魯沒有料到他會這樣耍流氓,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被他弄得渾身癱軟,隻能睜著眸子冷眼瞧他,抬腿給了他一腳。
江措悶哼,沒有鬆開她。
這一腳挺來氣,江措精神也來了,直接將舌頭伸進她嘴裏,整個男性氣息噴在她身上,似乎在誘發著某種深沉的**。
他的手滑在她的後背,徐魯顫了一下。
她以為他會有凶猛的動作,嚇得閉上眼,等了一會兒,發現他一點動靜都沒有,再睜開眼,江措正看著她。
“有什麽氣回去再。”他道,“行嗎?”
徐魯被他吻得呼吸很累,嘴巴都不想張開。
“我今什麽都要帶你走,打我也好罵我也好,都隨你。”江措低聲道,“別逼我用強的,妍妍。”
徐魯吸了一口氣,道:“你先鬆開。”
江措深深看了她一眼,收回手。
徐魯轉身回去房裏,開始收拾東西。她不是不知道他話裏的意思,可就是想發火,想吵架,想讓他生氣。
她冷著臉整理,弄得劈裏啪啦響。
江措靠在門上,就這麽看著她,忽然有點樂嗬。他抬手摸了摸鼻子,又擱鼻邊輕輕聞了聞,似乎還有她身上的體香。
她身上總有種奶香味,還有些甜。
那些年他總是沉溺這種味道,一頭栽進去就拔不出來。他那時候還以為是她往身上抹了什麽,就問她:“擦什麽了這麽香?”
她抬手聞聞,:“沒有啊。”
江措將臉埋進她脖子,深深一吸,:“像是奶香。”
她聽完似乎還笑了一下,推開他的臉,將胳膊搭在他肩上,特別認真的:“這是體香,傻子。”
回憶總是苦和甜都有,不會都盡如人意。
江措靠著門框看了一會兒,點了根煙站外麵抽。他立在欄杆邊上,看向遠處霧氣濛濛的山巒,笑了一下。
程勇的電話這會兒打了過來。
他接起:“老大。”
“跑哪兒去了,連個人影都不見。”程勇。
江措:“辦個事兒。”
“我聽六子你可是直接就沒回來。”程勇,“這一走就差不多一不閃麵,不像你啊。”完又繼續道,“我現在也習慣了。”
江措笑笑。
“你什麽時候能回來一趟?”程勇問。
“有事?”
程勇:“也不是什麽事兒,昨晚你是不是在桃林路弄出幾輛車,人家車主今兒送了個錦旗過來,非要當麵答謝。”
江措:“您幫我推了就行了。”
“這個好,還有一個比較麻煩。”程勇,“昨晚投訴你那個女的,記得吧?”
江措吸了口煙,“嗯”了一聲。
“好像是有點關係,把你告上省大隊了,聽那邊一會兒過來人,這些話當麵比較好,你要不回來露個麵?”
江措沉默半晌:“不去。”
“你子可別犯渾啊,這關乎你前途。”
江措冷笑:“前途在我這就他媽是個屁,我管他祖宗三代什麽關係,昨晚那情況,就是他官再大,老子也不弄。”
“好好話!”程勇氣道。
江措啐了口煙,舌頭頂了頂臉頰。
“他們大概四五點過來,你就當走個過場,也不會有什麽事兒,這事兒可開不得玩笑。”程勇,“聽到沒有?”
江措咬著煙,沒吭聲。
程勇歎了口氣,道:“有些事兒不能隻顧自己爽,也許它造成的後果會很嚴重,為了那些人不值,就當放個屁聽。”
身後有些動靜,江措拿著電話回頭。
徐魯站在門口,她換下睡衣,穿了件墨藍色毛衣,遮到大腿上,下邊是一件緊身牛仔褲,裹著她的腿,看著很瘦。
江措看著她,對電話裏:“知道了。”
掛了電話,他拿下嘴裏的煙,似乎在審視她的穿著,將她從上到下看了一眼,目光落回在她臉上。
“收拾好了?”他問。
徐魯:“嗯。”
“穿這不冷?”
徐魯抬頭看了一眼,灰不溜秋的,太陽時而有時而沒有,空氣裏是有些涼,風從脖子灌進來還是會打顫。
她看著他,:“你呢?”
江措低頭瞧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背心,笑道:“咱倆怎麽比,我大冬去蓮湖遊泳,你敢嗎?”
徐魯抿抿嘴,不響。
江措好笑她突然變乖,沒再多,快步走近她屋裏,將她收拾好的行李箱和揹包拎了出來,直接將門拉上了。
“走吧。”他。
江措走在前麵,徐魯跟在後頭。
他在門口叫了輛車,讓她坐在後麵,自己去後備箱放行李,完了剛拉開後座的門,看見她將臉扭向一邊,笑了一下,坐到了副駕駛。
車開起來,江措:“麻煩您開慢點。”
司機師傅觀察仔細,悄聲問:“吵架了?”
江措笑笑,食指擱在嘴邊做了個噓聲的樣子,動作很輕的看了後座的女孩一眼,回頭低聲道:“嫌我沒車沒房,鬧脾氣呢。”
司機師傅瞭然,一連嘖嘖幾聲。
“現在行情變了,光彩禮就能把人弄成窮光蛋。”司機,“我一個外甥結婚,彩禮就得三萬,給不起呀,這還沒結就各種問題,這邊正湊錢呢那邊就要吹,你咱冤不冤?”
江措:“那是挺冤。”
“這才零九年,要再過個十年,別咱山城,就是再窮的地方,那彩禮不也得蹭蹭往上漲啊。”司機重重的歎口氣道,“把人能嚇死。”
江措:“那不至於。”
徐魯冷眼看他編。
這個司機好像還的有了興致,非要和江措論個所以然來,一邊開車轉彎一邊從車裏拿出一包煙,給江措扔過去,道:“抽一根。”
江措也不客氣,倒出一根咬嘴裏。
他沒打算抽,倒是從後視鏡裏瞧見徐魯看了過來,隱約心裏有些猜測,果不其然,下一秒,她就伸出手,對著司機:“師傅,能給我一根嗎?”
江措眉頭一皺:“不行。”
司機夾在兩邊都不是,笑嗬嗬對徐魯道:“女孩子可和男的比不了,抽煙對身體不好。”
徐魯直接道:“您對女性有偏見?”
司機:“……”
徐魯看都不看江措,道:“而且我覺得您剛的不對,女孩子的青春就那麽幾年,誰也不敢保證那個男的能愛她一輩子,萬一移情別戀出軌呢,多要點彩禮怎麽了?”
司機:“那也不能太過了,房子車子也要,男的不得累死?”
徐魯:“您覺得女人結婚是為了房子車子?”
“不是要那幹什麽?”
徐魯笑了一聲:“一個女人要是能管男人要房子和車子,肯定是那男的沒用。要是那個男的能給她絕對的安全感,她還要房子車子幹嗎?您是不是這個道理?”
“……”
司機偏頭看了一眼江措,沉默的搖了搖頭,也不打唇語了,開口就道:“兄弟,你這女朋友嘴夠厲害的啊。”
江措低頭笑了一下。
他從後視鏡裏看過去,她又將頭扭向一側。這些年她脾氣確實變大了,簡單兩句拐著彎就能把他給罵了。
江措想,這回他有的受了。:“知道那個故事後來怎麽樣了嗎?”徐魯發現,他的聲音變得低沉起來。“有一,他覺得自己錯了,回頭找他的妻子和兒子,妻子已經去世多年,兒子不認他。後來有人將這事兒給了媒體聽,他一夜之間成了千夫所指,跳樓了。”他“跳樓了”這三個字時候,很輕。“其實,他也罪不至死。”陸寧遠慢慢凝視著她的眼睛,“做新聞最可怕的就是同情心,這種同情心造成的煽動,有時候對一個人是具有毀滅性的。”徐魯良久道:“我會做到真實。”陸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