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你回了報社再。”徐魯慢慢“嗯”了一聲。“徐阿姨睡著了?”徐魯點頭。陸寧遠皺眉:“你媽媽左腳好像有些不舒服,要不要約個醫生看看?”徐魯搖頭,:“前些年出過車禍,留了點後遺症,有時候會疼,走路看起來就不太自然。”陸寧遠“嗯”了一聲。徐魯道:“這邊我和我媽就夠了,您有事就去忙吧。”她又從“你”變回了“您”,陸寧遠垂眸。他看了一眼時間,下午有個很重要的飯局,實在難以推脫,想了想便道:“也好,有事給我打電...徐魯搭了一個村民的車去的南坪,並沒有打聽到什麽訊息。這地方分兩片,南北坪和東西坪,都住著百來號人,並不大,幾條街就能走完一個村莊。
也不能明目張膽的問,隻能遠房親戚。
攝像的林打電話過來今晚雷雨,車不過來,要明才能到。徐魯等不及,問了路想去東西坪走一趟。
南坪和北坪是鄰村,隔了一條兩公裏長的渠。
村裏還是土路,路邊栽滿了樹,大人都下地了,有幾個大孩帶著幾個孩在渠邊玩水。徐魯看了一眼,水還挺深。
那個時候還有太陽在,卻一點也不暖和。
徐魯毛衣外套都穿在身上,還戴著口罩,都能感覺到有涼風往袖子裏鑽。那些孩一個比一個穿的單薄,都快入秋了還是恤,髒髒的,像在地上打過滾。
她靠近他們,拿下口罩問:“姐姐問個事情好不好?”
孩們大眼瞪眼,齊齊的看向她。
徐魯道:“你們知道瞳家在哪兒嗎?”
齊齊搖頭。
徐魯自知問不出什麽,動身離開。她走了一會兒腳脖子疼起來,隻好坐在路邊的墩子上休息,偶爾有人經過,要麽扛著鋤頭,要麽挑著擔子,穿著粗布衫,經過時會看她一眼。
那會兒已經正午,要去東西坪還得走山路。
徐魯早上沒吃,現在隻覺得肚子餓的不行。
她歇了一會兒又開始趕路,中間方瑜打過一個電話過來,她沒有接到,站在路邊找訊號,足足轉了十幾分鍾,兩人才通上話。
方瑜感慨:“終於通了我的。”
徐魯昨晚沒睡好,又走了這麽久的路,眼皮子都打困,有氣無力的:“這邊沒什麽訊號,你有事快。”
“我能有什麽事兒,就問問你查的怎麽樣?”
徐魯歎氣:“沒進展。”
“讓你別去你偏去,去了幾個記者都前赴後繼的回來了,不是塞錢了就是真查不到,還能輪到你啊。”
徐魯皺眉:“我是真覺得有問題。”
方瑜強不過她,無奈道:“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?”
“現在沒有,有了會和你。”徐魯道,“我現在隻跟蹤到一個女人,還不敢百分百確定就是遺孀,先問問看。”
“能問出來嗎?”
“總得試試,而且……”徐魯頓了一下,聲音忽的放低了些,“我老覺得有人一直在跟著我。”
方瑜一驚:“你在哪兒呢現在?”
“南坪,這邊一個村子。”徐魯,“我打聽到那個女人老家在這,過來看看。”
“你一個人?”
徐魯默了一下:“還有一個攝像,明到,放心吧大白的不會有什麽事兒,我就想趕緊弄完回去。”
方瑜本來還擔心著,聽她這話,揶揄道:“回江城?想我還是陸總啊。”
徐魯沒好氣道:“你。”
方瑜笑:“那你速度啊,我可等著呢,還有,注意安全,別去太危險的地方,聽到沒有?”
徐魯:“知道了。”
太陽這會兒躲去了烏雲後頭,眼看著陰了下來,一會兒明一會兒暗的。徐魯算了算時間,照這樣的山路走下去,到東西坪應該得一兩時。
她一刻都不能再耽擱了。
那她走了很久的路,偶爾在路上看見一兩個農忙的村民,到西坪已經是三點多,色剛陰下來。
整個村子街道看起來很破敗,很多樹,枝丫亂七八糟的伸展著。
這個地方是真的窮,窮的叮當響。徐魯這一路走來,就看見過很多要飯的,那個時候已經是二〇〇九年了。
她看見有一戶門口坐了一個老奶奶,走了過去。
老奶奶八十多歲,耳朵不好,徐魯什麽都聽不到。又接連走了幾戶詢問那個女人的事情,都不認識,沒聽過。
她在東西坪轉了幾個時,沒有得到任何有價值的訊息,甚至一度懷疑那個鞋店老闆是不是錯了地方。
趁還亮著,徐魯加快了步子往鎮上走。
距離西坪最近的鎮子也得五公裏遠,她一沒吃飯,走的也慢,到鎮上都黑了,亮著的館子沒有幾家。
徐魯隨便進了一家,要了碗麵。
實在是太餓了,麵條剛上來她就狼吞虎嚥的吃起來,毫無形象可言,頭發從耳根後掉下來,擋了半張臉。
麵吃到一半,店裏又進來了幾個男人。
他們一坐下就開始胡侃,還要了幾瓶白酒。徐魯慢慢低下頭,將臉側向裏麵,想很快吃完這碗麵。
無意間聽到:“聽給了十幾萬,他老婆拿著錢就跟人跑了。”
“他那個女娃咋辦?”
“不是白血病麽,治不好,又不是她老婆親生的,誰管你呢。”
一個男人歎了口氣,道:“也是可憐,非跟著二幺幹,他那老婆寸紅也不是個東西,拿了錢屁都不放一個。”
寸紅,是那個女人的名字。
徐魯握著筷子的手募得一抖,偏頭,冷靜道:“你什麽?”
幾個男人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問驚住了,尤其對方還是個陌生女人。此刻的徐魯有些狼狽,那雙眼睛卻犀利的很。
她嘴角一顫,放下筷子,走到那一桌男人跟前,慢慢道:“誰得了白血病?寸紅家在哪兒?”
其中一個男人反應賊快,脫口而出:“你不是那女娃她親媽吧?”
徐魯故意不言,臉色沉著。
她現在這幅樣子,看起來確實像是急切痛心的母親,淩亂的頭發,疲憊的麵孔,嘴唇還幹咧著。
為了以防萬一,她低著頭,歎息道:“寸紅去年借了我老公十萬,是年前給,這都過去多久了,連個信都沒有,我老公也病下了,你們這錢我能不找她要麽。”
一個男人搖頭道:“他們一家不在這住好幾年了,她男人也沒了,你這錢呀,估計是打水漂了。”
徐魯裝著急迫的樣子道:“那怎麽才能找到她?”
“她家就在壇平東口,你可以去看看。”
壇平?南坪。聽著還真像。
徐魯心裏歎口氣道:“那個生病的女孩子怎麽回事呀?”
“也是個苦命的,聽去江城大醫院不知道跑了多少趟,白血病可是要命的病,沒錢誰給你看。”
總算是打聽到了,還不少料。
這一下子就牽扯到兩個家庭,兩個男人都死了。一個老婆跟人跑了,留下個得白血病的女兒,一個也就是寸紅,麵粉廠沒了,人也不見了。
徐魯問:“她男人怎麽沒的?”
桌上幾個男人互相對視一眼,一個道:“幾年都沒聯係,這就不清楚了。”
徐魯沒再多問,付了麵錢轉身走出了館子。壇平今晚是去不成了,她得先找一個睡一晚的地方。
都快要走遍整條街,纔看到一家旅館。
門也是挺破舊,外頭掛著個牌子,寫著一晚三十。老闆是個中年男人,坐在櫃台後看色情電影。
徐魯戴著口罩,走到櫃台前。
老闆見來人,定定看了她一眼,問:“幾個人?”
徐魯不動聲色的皺了皺眉,感覺這話裏有話,但還是道:“一個,單間。”
老闆給她鑰匙的時候又多看了她一眼,徐魯低下頭,拿了鑰匙就走。剛進房間就反鎖上門,又把櫃子桌子拉著堵到門口,纔算鬆了口氣。
一口氣沒到底兒,就聽見隔壁悶聲喘息。
這鎮子的旅館,徐魯也沒有要求能有多好,能睡覺就行,可這隔音也未免太差了,她都能聽見那倆人**。
這提醒了她,可能隔牆有耳。
徐魯好像想起什麽,很快走到窗戶邊,慢慢的掀開窗簾一角向下看,隻有一條空空的主街,地上的垃圾袋隨風揚起。
她頓時鬆了神,坐到床邊給方瑜發簡訊。
隔壁弄出的聲響實在太大,徐魯聽的麵紅耳赤。簡訊又一直發不出去,她放下手機跑去洗手間,開啟水龍頭,結果還沒擰,龍頭就掉在水池裏。
徐魯緩緩閉上眼睛,深深吸了口氣。
她太累了,連發脾氣的勁兒都沒了。幹脆也不梳洗了,直接就往床上一躺,被子一卷,就那樣睡下了。耳邊哪些喘息,像催眠劑。
她以前很焦慮,方瑜那是你不夠忙。
今她沒有一刻停下來,可一到夜裏,靜下來,腦子又亂了。整個人很累,可還是會冒出江措的樣子。
他喜歡聽她叫,總是很有耐心的逗弄。她往往受不住了纔出聲,罵他江措你不要臉,他笑的比誰都混蛋,卻還是心疼的。
她有一次問方瑜:“男人什麽時候最性感?”
方瑜難得深情:“酒後想你。”
徐魯就笑,不停地笑。
因為那時候他特別忙,每晚上都喝的爛醉,她經常叫車去接他,他身邊的朋友會問,誰啊這是?他笑,我女朋友。
他們當時還沒公開,她喜歡他,我女朋友。
比起什麽侄女好聽一萬倍。
回去的車裏,他醉了吧,倒也不像,走路還得他扶著,一進門就狼子野性,直接扒她褲子,不要臉的問她,想不想?
她纔不願意承認,反問他:“你呢?”
他笑的一副地痞流氓勁兒:“想瘋了都。”
好像這一切都是真實的,沒有這消失的七八年,從前的日子都還在,你一個電話他就來了,發發脾氣耍耍性子,為了你跑過十萬裏路。
徐魯想,趕快睡著吧。
作者有話要:
問一句哦,大家站江措還是陸寧遠?,笑道:“不好找不代表找不見,是不是?”“你有辦法?”她問。江措坦蕩直接:“還沒。”徐魯不想再聽他了,這次她是真的要回房間睡覺。江措哪裏肯讓她進去,一邊嬉皮笑臉一邊沒話找話。徐魯:“我累了,要睡覺。”江措微偏過頭,白不是睡挺久的,還困?我請個假不容易,還得挨個罵,行行好再兩句?徐魯冷笑了一下:“你挨罵跟我有什麽關係?再了我想睡就睡你管得著嗎,有這時間擦你的消防車去吧,叔。”她這聲“叔”叫的江措很不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