群身懷絕技的女子,對迷香的抵擋能力遠高於常人,不是那麼容易就會被抓到的。正當她全神貫注思考的時候,房門被人輕輕叩響。“大小姐。”於北小聲道,“蘭花門送來的箱子到了。”李妍抬起頭,起身將門打開。她怔了下。眼前的場麵可不像是送箱子這麼簡單。柳青青披著一件黑色鬥篷,懷裡抱著個小盒子,福身行禮:“大小姐。”她麵前,於北的劍指著她喉嚨,而兩把吳越傘的傘尖,也一左一右指著於北。李妍清淡問:“這是乾什麼?”柳青...李妍雖然和秦辰這個人不對付,但卻是極欽佩他能力的。
“我爹在朝時,大晉經曆兩次大仗,一次是秦將軍帶著秦辰上的,還有一次是秦辰一個人領兵上陣。”
她坐在馬車裡,直言,“這兩次裡,我們都曾出百人,暗中為秦家打探訊息,遞送線報。
也以各種名義運送過糧草,給過補給。
算是側麵見證了全過程。”
“說真的,秦辰可能比他爹在領兵作戰上更有天賦。”
她委實稱讚得不太情願,嘴巴一歪,冷哼一聲,“所以他一出現在青州,我就覺得不對勁。”
沈寒舟聽明白了,點頭問:“你跟蹤他?”
“要是能跟蹤得到就好了,他那個人輕功在於北之上,身邊暗衛又是一頂一的優秀,根本跟蹤不了。”
李妍擺手歎息,“我就隻能盯著動向,大致推測一下方向。”
青州黑市入夏之後熱鬨非凡。
天山對麵的胡人商隊,大多開春後纔開始翻越天山山脈,抵達青州差不多都在夏初。
他們停留的這一個半月,通常是一年裡江湖最太平的時間。
“為什麼?”
沈寒舟跟在李妍身旁,不解問,“西域帶來販賣的大多是香料和手工製品,大多數都是江湖用不上的東西。”
“這東西關鍵不是在用不用得上。”
李妍挑眉望著他,“名門正派也要衝臉麵的麼。”
她刷地揮開扇子,遮著嘴角,小聲說:“這鎮子流行戴西域石材做的佩玉,今年你看,胡人的佩玉攤子,甚是熱鬨。”
沈寒舟似懂非懂,環顧四周,這才發現確實是滿大街都在賣石頭佩玉,商幡上都繡著“西域聖石”
四個字。
“關鍵不是要拿出來用……有的門派想法很稀奇,看到彆的門派都有,自己也得有。”
李妍歪著頭,笑眯眯道,“就好像冇有的話,會在其他門派前麵丟了麵子。”
沈寒舟冇說話。
他徑直走向當中一個攤位,隨手挑了一塊,拿在手裡掂量了幾下。
攤主立馬熱情洋溢地湊過來,介紹起那塊石頭有多優秀:“客官挑的真好,這塊是尊貴的玄鐵色澤,配上我們西域精緻的雕花,最是與您相配,而且還有特殊的神秘功效。”
沈寒舟抬眉看著他。
攤主神神秘秘道:“常佩在身,能改善睡眠,延年益壽!”
李妍差點繃不住笑出來。
沈寒舟神情詭異,看著麵前這攤主,將石頭放了回去。
他從攤前抽身,走出去兩步才極為驚訝地回頭,道:“那就隻是塊石頭而已,甚至稱不上什麼高明的騙術,何來‘西域聖石’的名號啊?”
李妍哈哈笑起,一副兄弟模樣,拍了一把沈寒舟的後背:“看來想騙沈賬房的銀子,是難如登天了。”
她到最後也冇解釋“聖石”
名號的來源,搖著扇子大搖大擺,沿著黑市最熱鬨的街道,站在了最高的一棟樓前。
樓有六層,層層掛著大紅燈籠。
樓前有兩人高的榜,用各色紙張貼著各種懸賞條子。
李妍抬起頭,打眼一看,就瞧見了懸賞歐陽家秘冊的那張。
她走上前,踮起腳尖,直接撕下來,在手裡捲成筒子:“走,咱們進去領賞去。”
烽火樓一樓大門敞開著,樓內空曠,六個櫃檯正對著大門。
櫃檯極高,到李妍肩頭,隻開了一個小洞。
“倒是把當鋪那一套學出花來了。”
她不屑一笑,徑直走到正中櫃檯,將懸賞拍在櫃檯上,望著裡麵站在凳子上,居高臨下瞧著自己的人,“東西帶來了,讓你們總瓢把子(賊頭)出來結賬。”
櫃檯後站了個老頭,他冷眼看著李妍,動也冇動一下,冷笑道:“這位姑娘,你揭榜到現在連半柱香也冇有,何來結賬一說?”
李妍“嘁”
一聲笑了:“我還以為你們多專業。”
她從懷中拿出一本冊子,搖了搖,“蓬萊與方丈之間的關係,打個招呼就送來了,還需要親自跑一趟?”
老頭愣了下,半閉的眼睛登時睜開。
他將櫃檯上的隔板拿來兩片,伸手就要去接李妍手裡的冊子。
李妍往後退了半步,冷笑:“讓你們總瓢把子出來結賬,什麼萬萬也想驗貨?你識貨麼?”
登時,整個大堂鴉雀無聲。
老頭眉毛抽了幾下,緩慢站直身子,半晌才揚起下顎道:“幢幢剛兒(過去與那位公子說話)。”
他冷笑,“願姑娘好運。”
李妍回頭瞧了那人一眼,她樂了,翻了幾下手裡的冊子,而後重新揣回懷裡:“既然烽火樓門檻這麼高,那便算了。
我們蓬萊也不缺這點銀子。”
她說完,扯著愣在原地的沈寒舟就走。
他不懂江湖黑化,僅僅兩句,就已是滿眼迷茫。
李妍腳步很快,一點留下的意思都冇有。
直到她前腳邁過門檻,後腳還在大堂中時,身後響起孩童聲音:“我家樓主,請蓬萊貴客樓下詳談。”
她掃一眼沈寒舟,這才滿意回頭,看著身後最多五六歲的孩子,淺淺一笑。
烽火樓往上六層都是兌換銀子的地方。
世人都以為烽火樓樓主梅開言常住頂樓,可以一覽黑市全貌。
實際上恰恰相反,他常住在烽火樓地下的岩洞裡。
李妍雖然知道,但也是第一次來。
盛夏時節的夜裡,這地下岩洞甚是涼爽,確實是個福地。
“彆想了。”
沈寒舟冷言,“大小姐私賬上的存銀買不了這種院子。”
李妍愣了下,細細一想,大驚:“怎麼可能?飛龍山莊可是大晉首富,我身為莊主買不了一個院子?”
“山莊是首富,和大小姐有什麼關係?”
該死,李妍竟然被他問住了!
她眨了眨眼,十分震驚:“什麼?那銀子什麼時候突然就不姓李了?”
沈寒舟深吸一口氣,他搖搖頭:“青州府衙的銀子林建安可以隨便用麼?”
“不能,那是朝廷的。”
他點頭:“飛龍山莊同理。”
李妍剛想反駁說她就是飛龍山莊的朝廷,可轉念一想,好像皇帝老兒想動青州府的銀子也冇那麼容易,一時間有點懵。
不等她想出對策,眼前忽然開闊起來。
地道儘頭,竟然是碩大的一個洞窟。
花園小池一應俱全,正中種著一顆桃樹。
最神的是,那桃樹如今桃花正旺,彷彿仍在初春時。主的女人,確實不好收服。”李妍無語:“說什麼呢。”“我說……人和人之間,態度是一回事,想法是另一回事,態度不一定是真想法,想法也不一定會體現在態度上。”時隔五年,李清風說出的話,像是在時間的長河上飛馳而過,藉著蘇西的嘴巴,落進了李妍的耳朵裡。“人嘛,誰還冇個瘋癲的時候。”“瘋癲……就可以不承擔後果了麼?”她抬眸瞧著蘇西,“我不是孩子了,蘇西。”誰知,蘇西歪著頭,眉頭緊皺地看著她:“……你比他瘋多了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