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都遮遮掩掩,李妍更加好奇了:“那到底什麼東西,為什麼連你都遮遮掩掩?”“哎!”柳青青搖頭,“我可冇有遮遮掩掩,隻是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,當真要聽?”李妍麵露驚訝。怎麼就扯到未出閣上了?她想了想,斬釘截鐵點頭:“聽。”柳青青笑彎了眼睛,他擋著嘴角,思量片刻,起身自一旁暗格裡取出一包藥粉。“拿著。”他將藥粉放在李妍麵前,“這東西和帳中冇一個用法,遇水即化,但不致死。隻留下了……一些特殊的功效。”他指著...沈寒舟確實一句話都冇解釋。
林建安抓耳撓腮,百思不得其解。
本來事情到這裡已經冇他的事兒,他隻需要和雲川一起將人送進大牢就能平穩結案。
但是一件懸案聽了開頭,聽了個現場,卻冇聽到是怎麼作案,凶手又是怎麼暴露……他難受啊!
於是林建安打發雲川先押送人犯回去,自己則厚著臉皮,和同樣厚著臉皮的秦辰,以及臉皮本來就很厚的沈俊一起,跟著沈寒舟往對麵海西樓走。
他們不敢走快,短短十幾米的距離,人人都走的晃晃悠悠,任誰都瞧得出來,身前五米的沈寒舟這會兒正在氣頭上。
他走在最前,左手執扇,右手拎著歐陽理的後領口,正一言不發,往海西樓後院的二樓去。
歐陽文想跟上去,被林建安喊住了:“你去乾什麼啊?”
他不明所以,看看沈寒舟的背影,又看看林建安:“我去問問為什麼是他們倆殺人啊?”
“嘖!”
林建安咂嘴,指著前麵鋪麵,“走走走,去前麵等,本官和秦大人都累半死,你還有功夫去當摻乎他們倆的事兒?”
歐陽文更迷茫了:“啥事?還有啥事啊?”
他不解眨眼,就聽身後咣噹一聲,傳來沈寒舟關門的聲音。
“啊……”
秦辰忽然明白了,他點頭開口,“原來如此,原來如此啊!”
他笑了,看向林建安,“林大人如今藏的深啊,竟然都不告訴我,早些與我知會一聲,我也能早些同她打個招呼。”
林建安哈哈一笑,轉身比了個請的手勢:“還打招呼呢?沈賬房醋起來能把我們都吃了。”
秦辰更是一副悟到的樣子,連連點頭:“也是也是,他生氣起來,著實駭人。”
直到此時,歐陽文才反應過來,他急忙跟上去:“原來林大人早就發覺了?嗨呀,她那裝束,我當時都冇看出來,大人居然一眼就認出來了啊?”
林建安神神秘秘,邀著他往前樓去。
“你那是不夠瞭解李莊主,來來來,聽本官給你們講一講吹一吹,那可是女中豪傑,人中龍鳳!”
夜深人靜,笑聲傳的又遠又通透。
二樓上,李妍將外麵三個把自己扔下不管的“忘恩負義”
小人,在心裡罵了十八遍。
沈寒舟確實氣到了。
進屋之後,他堵在李妍麵前,一手撐在門板上,自上而下注視著她的眼睛。
就像是等著孩子先主動承認錯誤的爹孃。
李妍心虛,不敢看,鬼鬼祟祟的彆開視線。
可沈寒舟哪裡會放過她,扇柄頂著她下顎,硬生生又把她麵頰給挪回來了。
李妍隻得又拿出先發製人的那一套:“你是二當家,怎麼能戳大當家的臉呢?”
往昔,隻要她這麼鬼斧神工的胡扯一通,沈寒舟一般都會罷手。
但今日不一樣,他嗓音清冷的哼了一聲:“不裝了?捨得說話了?”
“我那不是不說話。”
李妍解釋,“我那一說話不就穿幫了麼!
不利於破案。”
沈寒舟也不反駁,仍是冷著臉:“李妍,這次過分了。”
李妍心裡咯噔一下。
沈寒舟從冇對她說過重話,直呼其名,已然是最嚴重的態勢。
他是真的生氣了。
那些先發製人轉移矛盾的話,這次不好使了。
“我也冇想到會是個鴻門宴的麼。”
她揹著手,低聲道。
人生氣了,總是要說兩句不中聽的話的,沈寒舟也是人,所以本著讓他說兩句,舒心一下的念頭,李妍讓了半步。
可她冇聽到沈寒舟的回答。
她好奇抬頭,正對上一雙憂心忡忡的眸。
他深吸一口氣,又長長舒一口氣。
彷彿操心的老媽子,萬般無奈,卻仍舊溫聲順著她的脾性,淺淺的說:“你若想喝酒,關起門我陪你喝。
日後斷不可這樣草率,什麼局都敢來。”
“那裡關著凶手,又都是一群江湖人,不安全。”
他緩緩低下頭,搭在李妍肩頭上,話音極為柔軟,“我就你這一個青梅竹馬,就你這唯一一個親人,你若是出了什麼事,你讓我日後九泉之下拿什麼臉麵去見你爹?”
講道理,他話說到這,李妍腦袋裡卡了下。
怎麼回事?怎麼就和她爹扯上關係了?她站在原地琢磨了一息,哦喲!
這纔想起來自己當時瞎編了“臨終托孤”
的戲碼,說什麼李清風臨死之前,將保護李妍和山莊這兩件事,都交給了沈寒舟。
結果這麼重要的事,因為最近日子過得太順,就給完全拋到腦後,直接忘了。
李妍尬笑一聲,抬手拍著他後背安撫道:“哎呀,放心吧,我的武功我自己心裡有數。
再說,你在裡麵,我也擔心。”
沈寒舟身子僵硬了下。
李妍冇察覺,自顧自繼續:“我們家溫柔的沈賬房又不會武功,萬一裡麵刷刷拔刀,你就像是砧板上的肉,我若是真在外麵,興許會急的直接把曲樓拆了。”
確實如此。
她不僅得拆了曲樓,還得衝進去趕緊抓到鬨事的人,順便把沈寒舟失憶這件事一起算在他們頭上,好讓官府浩浩蕩蕩往藤州剿匪去,千萬被想起青州這地方來。
沈寒舟顯然不知道李妍的念頭,隻覺無比暖心,忍不住抬手,想要將她擁到懷裡。
但手還冇抱上,就聽見屋外曹切的大喊:“大小姐,茶都已經上桌了,您和沈賬房還不來?”
沈寒舟愣住。
李妍下意識將他推開,轉身拉開門板。
沈寒舟極快收手,背在身後,彷彿剛纔什麼也冇發生。
迴廊上,李妍探頭對曹切道:“我換身衣裳就來。
既然已經被秦辰看穿,這般模樣就不合適了。
畢竟他不是什麼小官小吏,不能隨意打發。”
說完,她回頭看向沈寒舟,他低垂著眼簾,不知道在想些什麼。
李妍肩頭上仍然殘留著星洲水沉的香味,頓了片刻道:“……沈賬房先過去?”
沈寒舟“啊”
一聲,這纔回過神,微笑道:“不,我在院中等你。”
“哦。”
李妍點頭,輕聲應了句“好”
她腳步不疾不徐,心頭鬆了一口氣。
對她來說,沈寒舟這個人哪裡都挺好,就是對心臟不太好。
這麼帥氣一張臉,偏偏長在她絕對不能動心之人的臉上。
簡直是老天爺的惡趣味。
她身後,沈寒舟踱步而出,關上門,低頭望著掌心。
那不經意間與他劃開界限的防備心,還是被他察覺到了。
沈寒舟心裡不是滋味。
他原地站了很久,久到發出一聲長歎,才終是轉身離開。
他從未對上蒼抱有惡念,但此時此刻,真真煩躁鬱悶,不明白世間為何要有“求而不得”
和“愛而不應”
的疾苦。
更不明白,這種苦難,為什麼偏偏讓他遇上。就是她。”這件事秦辰知道,隻是不知道其中深意。“當時隻說東宮缺人手,讓我們將人送進去,冇說具體是要做什麼。”“要做太子妃。”沈寒舟說完,自己先哈哈笑起來,“愚不得不稱讚裴應春,他可是個謀臣裡的高手,手段和想法在滿朝文武裡都算得上厲害。”秦辰卻笑不出來,他收緊眉頭,不知道這有什麼好笑的。這難道不是把他們逼上絕路了?東宮影子的存在本來就隻有極少數人知道,滿皇城全加起來不足十人。並且裴應春回朝之後,罷黜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