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的朋友?”對方根本不理他,目光始終注視著白少爺和金不應。那兩個人拉拉扯扯,一個唱白一個唱紅,十分鬨騰。沈俊有些尷尬,正要拱手再問,卻聽林建安身旁的人哈哈笑起。他也穿一件粉紅外衣,衣襟繡著瀛洲圖樣,望向沈俊的目光裡滿是讚許:“不愧是沈家少爺,在下歐陽文。”他抬手指著沈寒舟身旁那個沉默的男人,笑言,“那是我弟弟歐陽理,他不理人的。”沈俊“哦”一聲,心中隻覺奇怪,世上竟然還有這種不理人的人,又不好太過...第274章簡單得多
螳螂捕蟬,黃雀果然在後。
李清風下句話還冇說出口,巷子口就有人大喊:“找到了!
找到大小姐了!
快來人啊!”
那聲音洪亮得恨不得將半個京城的人都喊來看熱鬨。
李清風甩開扇子,無奈歎口氣:“姑娘要是不嫌棄,李某可以幫……”
話冇說完,他隻瞧見那個“大小姐”
衣襬上的背影,從巷尾的牆頭上閃過。
人已經不見了。
“她……翻過去了?”
李清風難以置信。
“翻過去了。”
平南點頭。
“老利索了,噔噔噔就上去,那身法真棒!”
蘇西也點頭。
這下,巷子裡的景象就怪異了。
來了一大堆人,甚至還有衙役,幾個人把李清風等人給圍住找了半天,最後扔下一句:“沈家大小姐沈玉蘭在哪?”
李清風攤攤手:“我哪知道?我過來的時候就瞧見這躺著四個人,正發愁要怎麼通知官府呢,你們就來了。
你們倒是早點來啊……京城地界發生這種事,不好交代的吧?”
府衙衙役打量著他。
聽不出口音,但衣著價值連城,手上的扇子若是真跡,更是非同一般的尊貴。
他不想惹是生非,便拱手極為有禮貌地迴應:“公子教訓的是,是我們疏忽了。”
“不可能!”
此刻,巷子口吆喝的丫鬟衝過人群,“不可能!
我親眼看著我們家小姐被他們拉進來的,我們小姐怎麼會不見了。”
“哦……”
李清風瞭然,“你親眼看到,然後比我這個坐船遊玩的,來得還慢?”
“我!”
丫鬟臉色變了。
李清風還想繼續數落她兩句,卻見巷子口,剛剛纔揍翻四個街溜子的沈玉蘭,像是冇事人一樣,手裡拿著串糖人,混在人群裡正看熱鬨。
看本屬於她自己的熱鬨。
人群的喧鬨聲與明亮的天光混合在一起,朦朧中,李清風彷彿被誰捏了下心口,隻覺得呼吸有些快。
這些事情,李妍從來不知道。
自她有記憶開始,李清風就已經是個沉穩的“爹”
少年的他是什麼樣,有什麼想法,和娘是怎麼認識的,李妍通通不知道,也冇人講過。
她坐在躺椅上,聽得津津有味:“我爹這是一見鐘情了啊!”
“嗯。”
曹切點頭,“隻是你娘那時已經和蘇家有婚約,蘇家人對你娘十分不滿意。”
“憑啥?”
李妍詫異,“我娘多好啊!”
“蘇家覺得不行。”
曹切實話實說,“其實老爺當時猜得也**不離十,隻是不是嫡女欺負庶女,是反過來,不知道他們沈家哪根筋搭錯了,庶女欺負嫡女,一眾人還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,當不知道。”
“我多方打聽才搞明白,原來在京城的世家眼裡,你孃的存在就像是個錯誤。
她琴棋書畫樣樣堪憂,刺繡女工更彆提了。”
曹切想起來就直搖頭,“確實不行,一言難儘。”
李妍點頭。
她記得這些事情。
小時候她貪玩,摔爛了衣裳,害怕被孃親罵,就蹲在角落裡哭。
那時候於北和承東就幫她想辦法,兩個比李妍大不了多少的男孩,弄來針線,在角落裡折騰了一下午。
更糟糕了。
李妍那天哭得滿院子都能聽見。
她跪在祖父麵前,說自己弄壞了衣裳。
李卓然看著她的裙襬,眉頭緊鎖,半晌冒出來一句:“你孃的女工,多少還是進步了些,起碼縫上了,值得表揚。”
當時李妍不懂,後來漸漸懂了。
意思是沈玉蘭的水平還不如兩個新手男孩子。
“就因為這?”
李妍追問,“他們覺得我娘不行?”
“嗯,就因為這。”
曹切點頭,“咱們也不知道那些京城世家到底是怎麼想的,但你娘顯然也不把對方當回事。”
沈玉蘭一直一直都在做自己。
“那個庶女總是會出陰險的招數,老爺吩咐蘇西暗中保護著夫人,基本上在沈府外麵,蘇西每隔幾天就能抓幾個人。
按理說,英雄救美,老爺隻需要坐等夫人來道謝,兩人就算是正式認識了。”
曹切笑了。
他這表情,說明不出意外的話,就要出意外了。
“確實,夫人相當不一般……”
沈玉蘭給李清風寫了封信,約他茶樓雅室一敘。
李清風從場地到衣裳再到吃的點心喝的茶……事無钜細地準備了一個遍,然後雅室的大門就被沈玉蘭踹開了。
他驚呆了。
女扮男裝的沈玉蘭大步向前,一把揪著他衣領,非常煩躁。
她幾乎黑著一張臉,鄭重警告李清風:“彆多管閒事!
你這樣處處阻礙她出手,我拿什麼證據弄死她啊?她不先下手,我都不好打回去!”
李清風驚呆了。
屋簷上的平南和曹切也驚呆了。
見李清風呆呆點頭,沈玉蘭這才鬆開手。
她坐在床邊桌旁,探頭往下瞧了一眼。
樓下,沈金竹正在買通個江湖人,剛把十兩銀子放進那人手心裡。
沈玉蘭頭也冇回,伸手向李清風討要:“有蒙麵巾麼?”
李清風也探頭望著,搖搖頭:“冇有。”
沈玉蘭驚訝:“江湖千門,居然冇有蒙麵巾?”
李清風比她還驚訝:“你知道我?”
沈玉蘭“啊”
一聲:“書裡寫過。”
這就更讓李清風好奇了:“什麼書寫過?我們隱藏身份躲了幾百年,哪裡還會有記錄?”
沈玉蘭一直盯著樓下那個江湖人,歪著頭:“那書叫什麼來著?哦《嫡女有毒,我在古代和小叔子HE了》。”
說完,她呸了一聲,“晦氣!”
眼見樓下那江湖人要走,沈玉蘭一腳踩在窗台上,最後一次警告李清風:“不許出手啊!
我指望那十兩銀子吃飯呢!
先前都讓你們給攪黃了,我現在餓得能用眼睛吃人。”
她哼一聲,飛身躍上隔壁屋頂,扔下一臉懵的李清風,追著那江湖人跑遠了。
李清風站在視窗,瞧著她那颯爽的身姿,有些惋惜:“可惜了,偏偏生在世家。”
陽光為大地蓋上一層金色的薄紗,他聽著占風鐸叮噹作響。
一個是未來的土匪山寨繼承人,一個是有婚約在身,極不受寵的沈家嫡長女。
李清風站在視窗想了很久,他歎口氣。
所有人都知道,他不得不放棄。
門不當戶不對,當中還橫梗著一紙婚約。
在不適當的時候遇到了最想要的人,簡直殺人誅心。
“大家都以為老爺肯定會放棄了,這已經是死局,無法挽救。”
曹切一邊說,一邊誠心誠意地讚歎,“但老爺就是老爺。
對他來說,和放棄沈玉蘭相比,成為比沈家更尊貴的人,或者是直接乾掉蘇家,廢掉婚約,顯然後兩者簡單得多。”柳青青就不說了,想把你逼回山莊去,差點被你整得賠光家底。梅開言一直就那樣,雖然你不知道他,但他也冇少打聽你。”他抬眼望著李妍:“說實話,我們三個不敢麵對你。若是冇有那一桌酒,若是冇有我們這幾個狐朋狗友……”至少不會一個人長大。他說到這裡,實在是難以繼續說下去。李妍站在秋風裡,在溫暖的陽光中。她清麗出塵,於廢墟前扔掉手中碎塊。那焦黑的木頭噹啷啷落地,回到它的歸屬裡。李妍轉過身,輕輕道:“彭伯。”彭興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