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和彭宇對上,勝算最多五五開。”“這麼看,劫獄風險確實最低。”“對,而且……”他頓了頓,揣著手道,“我們也不是第一次劫獄了,多少有點輕車熟路。”他注視著沈寒舟:“你不知道柳河衙門的現狀,衙門上下加在一起攏共四個人,其中還有一個是屠夫充數的。夜晚的大牢隻剩,柳河裡尹帶著一個年輕牢頭兩個人守著。”“陳家會想要縣丞這個小吏的位置,就是因為隻要坐上這個位置,他就相當於掌控全府衙,而王士昭一直在暗中和他唱反...第219章主子瘋了
王金不是李妍的對手。
兩人一前一後踏著屋簷,李妍嘲諷地在原地轉了三圈。
“王大人,算了吧,你追不上的。”
她在屋簷上坐下,望一眼碧藍如洗的天幕。
王金氣喘籲籲,站在五米之外:“李……李莊主。”
他擦一把額頭上的汗,“您跟我回去一趟吧,我要是就這麼讓您走了,主子那我交代不了啊。”
李妍挑眉,饒有興致地看著他。
片刻後,她把懷裡的冊子拿出來,舉在手中晃了晃:“你家主子是不是和裴家穿一條褲子?為什麼這鐵證如山的物證,會讓他那麼害怕?”
“誤會。”
王金甩甩手,指尖汗水滴在黑瓦上,很快就暈染開,“您還是跟我回去一趟好不好?”
李妍不傻,她知道王金對沈寒舟忠心耿耿,大概率一個字都問不出來。
但也絕對不會隻憑誤會二字,就相信他的話,跟他回去。
這些天李妍認認真真想過。
裴應春如今已經是太師,實際上的級彆比當年李清風的正一品還要高。
說他權傾朝野,掌控著無數人的生殺大權,一點都不誇張。
沈寒舟會想要燒掉案宗,十之**是因為太危險了。
對他這個正三品來說太危險,對李妍這個掛名的誥命夫人,也太危險。
但……難道因為危險,青州飛龍山莊幾百條人命的仇就不報了?
她看著手裡這本極有可能左右朝堂命運,關係著裴、黎兩家生死存亡的重要案宗,最終下定決心。
這是她自己的仇。
她不想連累沈寒舟。
她可以自己報。
“王大人,回去吧。
你追不上我,再跑下去也隻是徒耗體力。”
李妍起身,“以沈寒舟的身份地位既然不能出這個頭,我就去找太子。”
王金愣了下:“您……”
“我是真想當麵問問他,李清風為他鞠躬儘瘁,為他身先士卒,為宋氏重新拿回皇權鋪了十幾年的路。
他連自己女兒自己的家都不要了。”
她在風中笑起,碎髮微微飄**,“而他呢?在李清風被惡語中傷的時候,在李清風身中逢爾之毒時,在飛龍山莊被彆有用心之人屠戮時。
他為什麼縮在他的烏龜殼子裡,連個屁都不敢放?”
從院外匆匆趕來的沈寒舟,正好聽到這句話。
他抬頭望著,李妍在陽光之下半身陰影半身光,她挺直脊梁,帶著幾分淡漠的笑意。
“你彆為難王金,他追不上我的。”
李妍拍了拍自己胸口,“沈寒舟,事情處理完之前……不,從今往後,你我還是彆見了。”
太危險。
一個孤女想要以陳家失蹤一案為支點,撬起裴家和黎家,要麵對的困難和阻力,是可以預料的大。
“沈府送給你,從此你我兩清。”
李妍莞爾一笑。
“兩清?”
沈寒舟腦袋裡嗡的一聲。
他攥緊的拳頭。
“李妍。”
從未對她說過狠話的人,此時話音冰冷。
他抬手指著她眉心,極為強硬:“你下來!”
李妍歪著頭,像是意識到什麼一般,調侃道:“……我是覺得青州大火之後,從前溫文爾雅的沈賬房,常常會露出幾分不經意間的強硬來,原來這纔是你真正的性子?”
屋簷下,沈寒舟深吸一口氣,聲音低沉道:“你下來,不要逼我。”
李妍冇說話。
她甚至已經想好了今日快刀斬亂麻之後,應該如何收場。
這本應該是彼此最好的結局。
京官喪妻,再娶續絃。
土匪報仇,迴歸土匪應該走的路。
沈寒舟不會因為她的出身時刻擔心被人抓住把柄,她也能在自己不陷的太深的當下,放下對他的感情,回到青州,過逍遙日子。
江湖和朝堂,土匪和京官……
李妍打從一開始就不看好,她始終擰巴,擰巴到今天,最終選擇了放手。
她莞爾一笑,泰然自若,悠閒轉身。
“李妍!”
沈寒舟怒吼道。
那撕心裂肺的聲音震了她心絃一下。
李妍頓了下身子,側目回頭。
就見院子正中,沈寒舟一字一頓:“你與我青梅竹馬,從小一起長大。”
她愣了。
這不是自己當時欺騙他的謊言麼?
“你爹把你托付給我,把整個飛龍山莊托付給我。”
李妍眉頭緊了。
她不明所以,不知道沈寒舟打的什麼算盤,目光裡多了幾分好奇。
沈寒舟緩緩踱步上前,話音冇停:“李妍啊,李清風把你托付給我,不是為了讓我親眼看著你和他一樣,置身危險,不聞不問。”
他抬頭,微笑著張開雙臂:“平南,動手。”
李妍心頭猛然一驚。
她冇來得及回頭,就覺後脖頸吃痛,腳下踉蹌幾步,呼啦啦轉了好幾圈。
身體騰空,意識也漸漸模糊起來。
她似乎落進一個溫暖的懷抱。
眼眸中最後的畫麵,是沈寒舟那雙帶著歉意的眸。
他沙啞著嗓音,低聲道:“……好好休息,夫人。”
院子裡落針可聞。
沈寒舟將李妍抱在懷裡,許久才起身。
他轉過頭,漠然望著身後的王金和平南:“去把歐陽文做好的腳鐐拿來。”
王金和平南皆是一愣,之後麵麵相覷。
“聾了麼?”
沈寒舟話裡帶怒,凜冽的威壓變成狂風,將院子裡的花草連根拔起。
“屬下這就去。”
王金拱手,忙退了幾步。
平南看著眼前這一幕,歎息著搖搖頭。
沈寒舟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麼了。
他緊緊抱著懷裡的李妍,冒著暴露長相的風險,絲毫不顧及周圍人的目光。
任誰都能看出他情緒糟糕透頂。
秦尚好不容易纔把李妍得到證據這件事給壓下去,本來有話想和沈寒舟知會一聲,可一看到他那個狀態,腳就像是戳進地下,半點動彈不得。
他極為詫異。
自家主子宋唯幽,是那種就算天塌下來也不會過多影響他情緒的人。
怎麼今天麵具也扔了,形象也不要了,還打橫抱著李妍。
“秦大人。”
平南不知何時站在他身後,一如往昔嚇得秦尚一哆嗦。
他蹙眉回頭,無語望著他。
平南拱手,小聲說:“主子瘋了,抽空讓秦將軍來開導開導。”
他說完就要走,秦尚一把攔住他:“你等會兒!”
他追問,“瘋了?怎麼瘋了?他瘋什麼?我都把事情壓下去了,我還冇瘋他怎麼瘋了?”
平南望一眼四周。
他清下嗓子:“大小姐覺得主子不讓她以陳家案子為由扳倒裴家,是害怕牽連沈家。”
秦尚一滯:“什麼?你家大小姐有點過分,主子分明是不想她身處險境……然後呢?怎麼就瘋了?”
平南蹙眉:“大小姐就說既然主子不幫,那她想辦法進宮去找太子……從今往後再無牽扯,彼此就是陌生人了。”
秦尚眨了眨眼。
比起同情被拋棄的自家主子,他顯然更加佩服李妍的魄力,佩服她拿得起放得下的心境。
“簡直女中豪傑啊。”
他大為震撼。,指著院子裡的玉蘭樹,“夫人姓沈,名玉蘭。”原來如此。沈寒舟點頭。“大小姐和我們不一樣。”沈俊笑起,“我小時候是被老爺從死人堆裡救回來的,從小沒爹沒孃,一人吃飽全家不餓,也不惦記爹孃之事……但是……大小姐的經曆,更像是明明有爹有娘,卻活成孤兒模樣。”他歎口氣,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,連連搖頭。原本話到了這,就冇得說了。可沈寒舟忽然飄過來一句:“與我講講。”沈俊悲憫的神色頓時卡住,他詫異轉頭,話裡多了幾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