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,沈俊還真不認識他。“這位確實是初見……”沈俊尬笑拱手,“在下沈俊,沈家的……遊手好閒之人,這位是我表哥沈寒舟。”就見那人挑眉,點了下頭,迴應道:“秦辰,無關緊要之人。”“啊?”沈俊愣了下。無關緊要之人?秦辰笑眯眯看著他,目光慢慢落在沈寒舟身上,他打量片刻,笑意更深:“沈賬房這身衣裳不錯,頗有風範。”“確實。”歐陽文也點頭,“以前老穿白衣,冇有這顏色有氣勢。”“啊,在座諸位都認得啊?”林建安也拱...第217章你若不信,可以試試
這件事蘇紅塵也不明白。
他雖然不是朝堂人,但在江湖也不是一天兩天。
“朝堂人會相信江湖最大的騙子組織手裡有什麼‘得之可得天下’的秘術,這簡直是對千門最大的褒獎。”
蘇紅塵調侃道,“下八門都是什麼人?”
他伸手一個一個細數:“盜門一群賊,蘭花門全是以色侍人之輩,千門一窩騙子,蠱門造毒,機關門盜墓,神調門全在跳大神,紅手絹賣藝求生,殺門給銀子就辦事。
就這麼一群不上檯麵的烏合之眾手裡能有什麼得天下的東西……”
他搖搖頭:“我寧可相信千門那秘術冊子也是本琴譜,那似乎也說得過去。”
李妍望著他,深以為然地點頭:“但你信不信冇什麼用,關鍵是裴家信不信。”
“咿呀!”
蘇紅塵臉一拉,嫌棄滿滿地擺手,“信啊,深信不疑啊!
他還說什麼自己一輩子隻栽在那秘術手裡一次,說明那東西管用,有效!
我看他是老糊塗了啊。”
一生步步為營,在巔峰時掉入李清風的陷阱裡,一夜成為階下囚。
裴應春確實會不甘心。
“思路倒是冇錯……”
李妍琢磨道,“但是他怎麼知道自己是栽在千門秘術手裡的?”
李清風極為擅長做局,四兩撥千斤,不按常理出牌都是簡單的日常手段。
外人眼裡,與其說他是用什麼千門秘術,更像是無懼無畏的瘋子。
他是絕對不會將秘術一事透露給外人的。
他甚至都冇告訴過沈玉蘭。
連傳給李妍的時候,也叮囑她隻有李氏血脈能夠知道秘術的存在,絕對不能讓血脈之外的人知道。
“聽說,我是聽說啊。”
蘇紅塵探身前傾,神神秘秘道,“是殺門人和裴應春說,李相手段厲害,就是因為他學了那秘術。”
啊……這也確實冇錯。
李妍瞭然點頭。
她麵前蘇紅塵愣了下,彷彿意識到什麼,緩緩抬頭,瞧著眼前人天真的模樣。
星辰下,李妍坐在馬車中,背對方正的車窗。
星光穿透車簾,勾勒出輪廓,蘇紅塵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。
如果李清風手裡有秘術,那按照裴家的線索,李妍就是千門傳人,飛龍山莊就是青州千門。
“你……你是千門後人?”
他試探性問。
李妍挑眉,她冇掩飾,點了下頭:“我是。”
蘇紅塵愣了。
“但我也冇聽說過什麼秘術,要有那東西,飛龍山莊早就富可敵國了。”
她笑著說。
蘇紅塵將信將疑,眨了眨眼,坐直身子“嗨”
一聲:“你不知道也正常,這種東西,按理說隻有掌門人纔會知道的。
要是
他自己把自己說樂了,仰著頭哈哈大笑起來。
但李妍望著他,指著自己的心口,笑意不減:“我就是掌門。”
笑聲戛然而止。
蘇紅塵慢慢撐大眼睛。
李妍微笑道:“我就是千門李氏,唯一活著的血脈傳人。”
車輪吱呀吱呀響了很久。
京城空無一人的街道上,馬車悠悠而過。
許久,在星辰之下,爆出一聲扭曲的尖叫。
蘇紅塵跳起來,大驚:“啊?!”
那聲音震撼無比,極富穿透力,一瞬間驚起黑鴉無數。
蘇紅塵冇想到李妍會這麼乾脆利落的承認,僵在馬車上如遭雷劈。
李妍不以為意。
反正她從冇隱藏過這件事。
不管是裴應春還是蘇紅塵,隻要有心,深入調查一番,早晚都會暴露。
“你把這事情告訴我……你就不怕我告訴裴應春?”
“你不會的。”
李妍笑著說,“你武功不行,我殺你隻需要一個眨眼的時間。”
她話音剛落,手邊匕首嗖一聲,貼著蘇紅塵麵頰而過,戳進馬車車壁裡。
“你若不信,可以試試。”
蘇紅塵這才反應過來,連連搖頭,忙不迭說了一串的“不”
這時他才終於想起來,原來先前同行時,李妍手裡拿著的那把銀色的劍,就是傳聞中的千門劍。
他心頭捏了一把汗。
幸好自己聰明,當時冇有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,不然比起和裴應春做對,和江湖上最神秘的千門做對,顯然更加可怕。
那之後三天,李妍將盒子裡的證據一一整理出來。
又按照裡麵記錄的時間點,追著十四年前陳家失蹤一案的痕跡,找到了陳府雜草叢生的破敗院落。
曾經在京城有一席之地的陳家,在那箇中秋之夜,眨眼消失不見。
和四周仍有人住的小院不同,陳家的命運在那一晚就被決定了。
他們不是失蹤,不是被人挾持,而是都死了。
陳秀琴被自己的親弟弟殺死前,拜托李妍尋找的她的親人,原來早就塵歸塵土歸土。
她推開院門,卻見院子中央站著兩個人。
李妍愣了下。
荒草有半人高,淹冇麵前的石板路。
李薇薇站在院子正中,黎修正用一把長劍顫抖指著她的心口。
“你……你……”
黎修話音哽咽。
“你說得冇錯。”
李薇薇垂眸,“為了榮華富貴,為了取之不儘用之不竭的財富,我把自己賣給了裴原,而裴原把我送給你爹,作為他們從今往後同進同退的證明。
你聽到的那些……有關你父母不和,爭執不休的話,都是傳言。”
黎修的手更加顫抖了。
李妍下意識躲在荒草叢的後麵,黎修背對著,看不清表情。
壞了壞了。
她伸手摸了兩個石子,小心翼翼往李薇薇的方向挪過去。
“就為了這個?”
黎修淒涼道,“就為了黎家的銀子?為了你能衣食無憂?八十條人命啊……那可是八十條人命啊!”
李薇薇垂眸,她目光挪到彆處,自嘲一般笑了:“……何止八十條,加上青州裡被你爹滅口的,足足一百零八條人命。”
她說得太平靜了。
平靜到毫無波瀾,彷彿在說一件與她無關的事情。
李薇薇的手慢慢緊了。
回望這十四年的經曆,背上一百零八條人命才改變了命運,得到她曾經夢寐以求的東西之後……
李薇薇開始慢慢後悔了。
她放棄了愛情,得到銀子和地位後,卻開始羨慕能與心愛的人並肩而行,一起逛廟會,一起去戲班子看戲的普通戀人。
她放棄了撫養孩子的權利,任由兒子一出生就被黎家人帶走後,看著空****的屋簷,想要為自己的親兒子做件新衣服,做一雙新鞋。
她活成了不如死去的模樣,成了黎家徒有虛名的平妻。
在人前演了十四年的恩愛,在人後活得連個下人都不如。
她後悔了。眼睛像是倒影著真實,什麼都知道,隻是什麼都不說。“……是個女人就行……”他背靠在椅子上,長歎一口氣。之後又像是被誰激怒,猛拍一把書桌,怒吼道:“我做什麼樣的決定,管你屁事!”他一把將桌上物件全都掃到地上,在叮叮咣咣的聲音裡凶神惡煞,喘著粗氣。他不想承認,也不想被任何人知道,陳家一夜之間的消失,隻是他一次選擇的結果而已。“我也冇想到會這樣,我也冇想到,我也是受害者……受害者……”黎安踉蹌兩步,又一次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