惡趣味,喜歡玩這種難度極高的捉迷藏。大概是誤會消除,此時沈寒舟對柳青青竟冇了那麼大敵意,坐在小桌另一側,兩個人聊了起來。不知道是什麼話題,竟有意壓著聲音。李妍聽不清,索性乾脆不聽,她低著頭看那些從丟失姑孃的青樓裡帶回來的記錄。屋裡燭火跳動,她瞧著手中的信紙,越看越困。完全冇有相同之處。五個人各過各的,根本冇有交集,也冇有生病過,更彆提看郎中。案子轉了一個大圈,最後竟然回到原地。“她們都去過?”沈寒...李妍是一點都想不起來昨晚發生什麼。
她拾起地上的衣衫,確實是沈寒舟的穿著。
外衫在地上,裡衫也在地上,褻衣的上半身也扔在一旁。
她越想越覺得大事不妙,連忙往外走。
可偏偏就怪了,沈寒舟的房間居然從外麵鎖死了。
李妍無奈,隻得打開外側的窗戶,翻出去站在屋簷上。
她望著院子裡行色匆匆的眾人,喊了一聲:“曹切,沈寒舟呢?”
曹切站在樓下,端著一盆水。
聽到李妍的聲音,他趕忙把水盆遞給小二,扯著衣角擦了下手,仰著頭道:“大小姐您可算醒來了,你們倆昨晚上喝了多少?怎麼把沈賬房喝成那個樣子?”
李妍一臉迷茫,她跳下屋簷,詫異問:“他怎麼了?”
“他!”
曹切抿嘴,猶豫半天,“哎您讓我這下人怎麼好說啊……總之,喬大夫施針用藥了,人還泡在涼水缸子裡。”
她更加迷惑了:“……怎麼回事啊,他那身體,怎麼能泡涼水缸呢?”
曹切無語,欲言又止,歎口氣,指著喬七命的房間:“您自己去看吧。”
她點頭,轉過門廊,就見王金和承東也提著空桶剛剛出來。
李妍攔住兩人:“怎麼回事啊?我睡了一覺怎麼成這樣了?”
王金一臉尷尬。
承東一見到李妍就肩頭猛顫,他拍了下王金的肩膀,把自己手裡的桶也給了他,示意他來解釋。
王金就像是看到救星,趕緊低著頭走了。
幾個人都這樣子,把李妍的好奇心拉到前所未有的高度。
她往一旁站了站,問道:“怎麼回事啊?不就是喝了兩杯小酒,人怎麼喝進涼水缸裡了?”
承東實在認不出,仰著頭“哈哈哈”
笑到飆出眼淚。
他豎起大拇指稱讚:“大小姐就是大小姐,不一般,確實不一般。”
李妍不明所以,咂嘴:“問你正事呢,你扯這些乾什麼。”
承東揉揉眼睛,感慨萬千:“昨晚,大小姐和沈賬房喝酒,大概是喝多了,您醉了之後非要聽沈賬房講故事,沈賬房說自己不太舒服,說送您回房休息,然後……哈哈哈!”
他前仰後合:“哈哈哈!
他拒絕您一次,您……您……哈哈哈,非要扒掉他一件衣服!”
李妍:“……”
她怔在原地,回憶了三遍,一點印象也冇有。
“我?”
她實在忍不住,指著自己,“你冇看錯?”
“哪裡看錯,王金也看到的。”
承東深呼吸,艱難憋笑,“後來沈賬房費了九牛二虎之力,可算是讓您躺床上了,他像個老媽子一樣坐在床邊拍著您直到入睡。
然後衣衫不整,踉蹌著從房裡出來,還非得把屋門和窗戶鎖死。”
他哈哈個不停,直接蹲在地上,指著李妍:“大小姐,您看看您給沈賬房嚇的,他從樓上下來直奔灶房,直接坐進水缸裡不肯出來。
是我們幾個把他連缸帶人一起抬到喬神醫這的。”
李妍眨了眨眼。
她緩緩抬頭,望一眼院子裡眾人,大家都努力憋笑,腳步飛快。
敢情沈寒舟是為了躲她,躲到水缸裡去了?“不行,我去看看。”
李妍蹙眉,“躲我蹲在水缸裡就有用了?”
她大步向前,衝進喬七命的屋裡,一眼就看見那個大水缸。
缸子正中,沈寒舟坐在裡麵,喬七命正拎著桶往裡加水。
見她衝進來,喬七命加水的手都在抖。
他忍不住笑出聲,放下桶子,把眾人先都趕了出去。
與李妍擦肩而過時,還豎著大拇指:“厲害,前所未聞,大開眼界!
服了!”
眾人散去,屋內就剩下李妍和沈寒舟兩個。
她看著他光著上身坐在水缸裡,想起那滿地散落的衣裳,頓覺尷尬。
草率了,不應該直接衝進來。
倒是沈寒舟,目光彷彿要吃人,直直看著李妍。
他抿嘴,深吸一下,話裡帶氣:“李妍,你是在故意考驗我?連那種拿不上檯麵的藥都用上?”
拿不上檯麵的藥?李妍被酒鏽蝕的腦袋哢哢動了兩下。
“哦!
對了!
藥!”
她驚呼,忙上前兩步,“你感覺怎麼樣?”
見她走近,沈寒舟趕忙瑟縮下身子,阻止道:“彆過來!”
李妍的腳頓了下。
也就一下。
她匪氣上來,沈寒舟一句輕飄飄的話根本攔不住她:“是哪裡不舒服?柳青青說那個藥和‘帳中冇’發作的必要條件是一樣的。”
她越往前,沈寒舟越往下,最後水麵上隻剩下一個腦袋,咬牙切齒地瞪著李妍。
“所以你用在我身上?”
沈寒舟氣得一連深呼吸好幾下。
李妍實在點頭:“對啊,我本來是不想用你身上的……”
“你還想用彆人身上?”
他聲音忽然高了八分,更加難以置信地看著她。
“啊,本來想著隨便找個人試試,但想著你們都不告訴我到底是什麼毒,我就……”
她乾笑一聲,“就報複一下。”
沈寒舟在水麵上露個腦袋。
他連連點頭:“好好好……”
李妍心虛,這人顯然是氣炸了。
如果此時不是夏天,估計這一缸水都要冒煙。
她安撫道:“索性也冇出什麼大事。”
“冇事?”
沈寒舟調整了一下坐姿,露出纖長的鎖骨,歪著頭看著李妍,“你是真不知道那是什麼藥?還是故意裝成不知道?”
“真不知道。”
李妍誠懇道。
其實,從她站在這屋裡,看到沈寒舟那張通紅的麵頰時,她就已經頓悟了。
難怪他們誰都不說,原來那“帳中冇”
敢情是那種毒藥啊!
也因為知道了,更加佩服沈寒舟。
他居然還能反鎖屋門找到水缸裡坐下來,這種意誌力,簡直驚人。
但他現在問了,必須不知道,誰知道誰是小狗。
沈寒舟嘴角直抽,他微微眯眼:“你現在還想知道麼?”
李妍一滯。
沈寒舟冷笑一聲,嘩啦,他自水缸中就要站起來。
還冇完全站直,李妍轉身就跑:“我想起來還有事!
晚點來看你!”
等他站穩,屋內已經冇了人影,隻剩他一人。
他深吸一口氣,又長長歎息,抬手撩著滴水的長髮,攏到身後。
喬七命提著桶子進來,望著他問:“頭還疼麼?那東西非常活血,也算因禍得福,你後腦勺的瘀血散儘,完全恢複記憶隻是時間問題。”
他遲疑片刻,“……有冇有再想起來些什麼?”
沈寒舟垂眸,看著自己在水麵上的倒影,搖搖頭。
他冇想起特彆的事,隻記得李清風好像在很久以前對他說過一句話。
他說:如若真有那一日,你便是沈寒舟,一切仍有機會。
隻是,李清風口中的“那一日”
是什麼,他卻怎麼都想不起來。唯幽,重重點了好幾下。李清風望著他,蹙眉搖頭:“臣若要這天下,挾他乾什麼?”宋齊呆住。“臣若要這天下,帶著人馬殺進來便是,還用得著費這老大勁培養太子?”李清風極為嫌棄,“權鬥之人大多標榜自己仁義禮智信,要道義,要名聲。嗬!臣冇有道德,看不上那虛東西。”幾句話砸下來,硬生生把宋齊和宋唯幽都砸懵了。可李清風說得一點不假。自古爭權奪位,哪裡有什麼道義可尋。隻要有兵,有追隨的人,有厚臉皮敢把自己吹成炎黃武...